他说着话,脑袋冲着门外一比划。
赵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人活着,就怕比。
要是身边人都和自己一般落魄还好。
但若是同一圈子里的人突然发达了,自己毕生追逐无望,心中的那股怨气又该如何释放?
更令他们难受的是,那个机会曾经就在他们眼前,可他们却没能抓住。
“为人何必争高下,一旦无命万事休。”
尚总管在一旁感慨一句。
听了这话,情绪一直很激动的消瘦太监顿时默然,低着头不再吱声。
过了许久,他才接着说道:“赵老狗,别费力气了,杀了我们吧。”
“从我们的嘴里,你什么都撬不出来。”
赵奉咧嘴一笑,突然阴森森的说道:“这可不一定。”
这句话一出,就连那健硕太监也不哭了,两人同时心中一紧。
这地方他们也都只是听过,还是头一回进来。
而且听说进来的就没有几个能活着出去。
内务府隐室地牢是每一个太监宫女们敬畏的人间地狱。
见到这两个玄衣太监被自己吓得不敢吱声,赵奉得意一笑,接着对他们说道:“你们不说,难道便以为我猜不到吗?”
“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谁指使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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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奉摇摇头,请尚总管和自己一起离开。
看到赵奉如此笃定,两个玄衣太监反而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慌,然后几乎是同一时刻,他们都齐齐喊道:“赵总管赵总管……我们说,我们说!”
可现在已经晚了,尚总管和赵奉出去之后,几个面无表情的花衣太监走了进来,围住了两人。
更令他们绝望的是,眼前这些花衣太监,他们竟然全都认识。
这些人全都是当初和他们一起接受训练,后来通过试炼之人。
曾几何时,他们还称兄道弟,好不亲密。
可如今却……
“赵老狗,你不得好死!”
两人被心中的屈辱所吞没,不甘的怒吼道。
结果一下子就被花衣太监们捂住了嘴。
“得罪了总管,还想走?”
“这隐室地牢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了。”
“桀桀桀……”
两个玄衣太监疯狂的挣扎,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模糊不清的喊着:“不,不要……放开我……”
……
出了隐室地牢,赵奉仍旧唉声叹气。
见四下无人,尚总管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脚。
“老叹什么气,把福气都赶跑了!”
赵奉毫不在意的拍拍屁股上的土,然后有些气馁的说道:“干爹,我好不容易送出去一块牌子,结果还被如此打脸,实在是难受啊。”
尚总管对此只是呵呵一笑:“对方特意找了这两人,就证明看到了你对景阳宫的庇护,就是故意为了让你难堪的。”
“此事我自有计较,干爹何曾见过孩儿吃亏。”赵奉冷笑一声。
“只是景阳宫那边,我这张老脸实在给丢的干净了。”
景阳宫里就只有两个小丫头和一个小猫崽。
难道赵奉这次丢了人,还要去景阳宫里好好给他们解释,不是自己面子不好使,是来得憨批太愣了吗?
哪怕赵奉脸皮再厚,也干不出这事儿来。
老人家嘛,最怕在孩子面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