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淮月没拦着,“去吧。”
不难看出枝枝还是在乎他的。
话说回来,要是换作是她,有人不要命地挡在自己面前,自己也很难不心动。
沈翩枝小跑至萧沉渊的身旁,“我扶你。”
“既是夫人一番好意,为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沉渊狭长的凤眸微挑,里头尽是柔色。
贺朝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沉渊整个人靠在沈翩枝身上,眉眼挑着笑意,“辛苦夫人了。”
沈翩枝身躯娇小,他这么一靠过来,几乎把她覆盖住了。
她搀着他颇为吃力,但还是弯唇一笑,“不辛苦。”
向淮月有些看不下去了,朝着贺朝野递去一抹眼神。
贺朝野耸了耸肩,快步走至她身旁,嗓音很轻:“不是我不想扶,而是他只要他妻子扶。”
两对一前一后地走在前面,而走在最后的谢闻洲显得有些孤寂。
他眸色深沉如海,又似漫天飞舞的雪花,掺杂着凛冽寒意。
向淮月走了半晌,也没看到谢闻洲跟上来,往回看了一眼。
发现他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手里捧着几簇即将融化的雪花,正垂眸看着它们。
向淮月跳起来朝他挥了挥手,“谢闻洲,你快回来啊!”
谢闻洲目光从雪花上移开,落至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心下的寒霜被扫除,缓步向她走去。
贺朝野并不大度,做不到与其他分享妻子。
可这是他妻子对好友的善意。
他不能抹杀,亦不会这么做。
沈翩枝扶着萧沉渊进入了马车里。
向淮月在原地等谢闻洲跟上来,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贺朝野与谢闻洲紧跟其后。
马车还算大,坐下五人不成问题。
而且看着还很宽敞。
熏炉冉冉升起白色烟雾,轻轻将他们笼罩。
火炉也在燃烧着,马车内暖烘烘的,没有一丝凉意。
沈翩枝褪下萧沉渊的外衣,触及鲜血淋漓的伤口,呼吸一滞。
那几匹恶狼实在凶狠,竟生生咬下了他几块肉。
向淮月眉心一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突然,向淮月眼前一片漆黑,愣了一下。
贺朝野捂住她的眼睛,嗓音低低传入她的耳畔,“别看。”
向淮月心中一暖,唇角不由自主地弯起。
谢闻洲脸上毫无波澜,阖上眼睛倚靠着车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沈翩枝拿着剪子的手微微发颤,稳住心态,裁开黏着血肉的布料。
若是稍有偏差,就会裁到他的伤口。
沈翩枝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轻声道:“萧沉渊,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萧沉渊与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片刻,嗓音沉缓,“好。”
沈翩枝小心翼翼地裁掉大半布料,却发现还有一些细碎的布料紧紧黏着皮肤。
她握着剪子的指尖收紧,抬眸看了眼萧沉渊的神色,语气有些慌乱,“我不敢撕。”
光是看着就疼,更别提撕了。
就算轻轻撕了,萧沉渊也会痛心切骨吧。
她真的下不了手,也过了心里这关。
萧沉渊则是轻轻一笑,“夫人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