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洲的拳头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神色几番冷沉。
“少主,我虽不是故意透露的,但归根结底还是我错了,对不住……”玄墨面色慌张,却不敢抬头看谢闻洲。
谢闻洲敛下怒意,沉声道:“下去领罚吧。”
玄墨愣了一下,忙道:“少主,我真的错了,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往后定不会再有二心!”
他知道下去领罚意味着什么。
往常待在少主身边的人,一旦犯错,都会去领罚,然后被逐出生死谷。
他真不想就这么离开少主。
玄墨心下满是惊惧,眸里盛满了祈求。
谢闻洲眉峰敛着明显的忿怒,嗓音隐藏戾气,“滚。”
玄墨还想求饶,被刚到院里的赤影拖下去了。
谢闻洲眉宇间的锋芒未褪,满脸惆怅地凝着山茶花,自责在心中蔓延。
是他害了小公主。
害了本该艳丽芬芳的山茶花。
白隐年已经躺下了,可紧闭的大门被人敲响。
接着传来赤影的声音:“白谷主,少主已经在山茶花下站了许久,您可否去劝他一下?”
白隐年从屋里出来,还打着哈欠,“阿洲为何在那站着?”
赤影把刚才所发生之事告诉了他。
白隐年神色忽而肃冷起来,“阿洲还真是说对了,青黛已然恢复神智了,或许压根没疯。”
赤影垂眸不语。
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下属该置喙的。
白隐年喟然长叹:
“阿洲性格偏执,他认定的事情无人能改变,我就不去劝他了,你也回去吧。”
赤影沉默半晌,转身退下。
白隐年再次躺回榻上,却久久未能入睡。
谢闻洲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
和亲生儿子无异。
他还是放心不下,去了一趟前院。
在月色的照耀下,谢闻洲颀长的身形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在廖静的院中显得孤独寂寥。
白隐年缓步上前,“阿洲。”
谢闻洲面上略显颓废之色,语气裹挟几许讶异,“师父,他们怎还惊动您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莫要将所有错误归咎于自己身上,这样会活得很累。”白隐年道。
谢闻洲话锋一转,“师父,我打算放小公主离开。”
白隐年明白他不想继续方才的话题,唯有顺着他的话开口:“爱亦是成全,阿洲,你成长了。”
谢闻洲微扯唇角,没开腔。
白隐年在院里待了许久,与他聊起了陈年旧事。
最后还喝起了酒。
……
向淮月说是陪着贺朝野睡会儿,最后睡得比谁都香。
并且还是枕着贺朝野的手臂入睡。
时间一长,贺朝野觉得血液凝固,手臂有些麻痹。
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眸底闪烁着星芒,不舍得惊醒她。
倏然间,门口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一道豪迈粗犷的声音响起——
“公主殿下,贺将军,有人寻你们。”
向淮月顿时惊醒了,四下张望,“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