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只浇了三勺?”老者神色幽沉道,“我看表面,至少是浇了一桶。”
向淮月敛着衣裙缓缓蹲下,仔细观察树根表面的水渍,眉心一跳。
水渍的颜色深度是一样的。
亦是说同一时间浇灌的。
她没办法洗清嫌疑,甚至还当了替罪羔羊。
获利最大的人,往往是最有动机的人。
谢闻洲要求她留在谷里种出山茶树,他的意图溢于言表。
或许他只是打着让她种山茶树的名头,实际是想将她永远留在生死谷!
思索至此,向淮月指尖不由攥紧衣摆,充斥不悦的目光直直望向谢闻洲,“雁过留痕,我不会如你所愿。”
谢闻洲掀眸淡笑,“无凭无据,小公主莫要冤枉了好人。”
他的嗓音似透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击人心。
向淮月扯唇冷笑,缓缓起身。
老者将两者连串起来,自然猜出是谢闻洲动了手脚。
但一时半会儿找不出蛛丝马迹。
如今的局面对月丫头不利。
可他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这臭小子乱来!
思忖间,老者扶着额间,嚷嚷了一声,“哎哟,我头疼得厉害,月丫头,你快扶我回去歇息。”
向淮月软声应下,搀扶着老者离去。
谢闻洲微挑眉梢,目光紧锁她娇俏动人的身影,无声吐了句,“小公主,来日方长。”
直至走远,老者才语重心长地说道:“月丫头,只要你不愿,师父便不会由着阿洲将你从阿朝手里抢走。”
向淮月眼眶一热,“师父,多谢您。”
“傻丫头,谢什么?这都是师父该做的。”老者浅笑一声,压低声音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你……”
向淮月敛眸应下,“好。”
老者将向淮月送至院外,目睹她进去才折身离开。
向淮月躺在榻上,却无一丝睡意。
她辗转反侧,最终起身绕过屏风来至桌案前落座。
纤纤素手捻起墨条,开始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