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出了气氛的尴尬,笑着向卢克伸出了橄榄枝,希望可以打消这群不速之客对他的警惕,肚子的饥饿不会骗人,热水就着压缩饼干果腹的痛苦更是让人无法拒绝这个神秘男人的邀请。
......
这间巨大的图书馆总是能给人无数的意外,图书馆二层的角落的房间里面还有几排书桌拼接在一起的桌子,橘黄色的暖光让人感觉有种暖洋洋的错觉,一台电热锅在角落里自顾自的冒着浓浓的热气,肉的香气弥散在这个并不算大的房间里面。
房间的角落里一个身材微微岣嵝,已经有狂人模样的瘦小身影静静的坐在角落的桌子旁,用着自己变形扭曲的手指笨拙的翻动着一本专业的机械书籍,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如桌子上他亲手制造的小机器有趣,也不如那本书更让他觉得可以沉迷。
在门口的墙壁旁,那个没有双腿的中年人瞪着眼睛呆呆的目视着前方,手还死死的握着机枪的握把,仿佛是在战场上拼死奋战一般,在他的身旁,十来只大小不一,品种也各有不同的猫,静静的卧在他的身边,有几只调皮的小家伙用自己的爪子好奇的拨弄着这个轮椅上男人机枪垂下的弹链节。
先行一步上楼的神秘男人已经为探索队的人们准备好了食物,桌子中央的大盘子里是一张张堆叠在一起的烙饼,光是闻到这些食物的香气,口水就已经控制不住的密布在自己已经许久都没有被正经食物“抚慰”的口腔当中。
“坐吧!为我们的初次相见而小酌一杯也是不错的选择。”
神秘的老人微笑着将一个个小巧的酒杯摆在了桌面上,打开了一瓶果汁,废土的酒精饮料就像是和油料一样珍贵的东西,被生存的压力折磨的人们只能借助酒精的威力给自己带来短暂而卑微的欢愉,以至于废土中的烟酒店往往再危险也会被洗劫一空。
散发着热气的瓷碗边沿还有一些磕碰的痕迹,就像是家里母亲不小心洗碗时候磕破的一样,让人不由的想念曾经无数次嘟囔自己的母亲,想起过去平淡而安稳的生活。
棕色的汤汁中小块的土豆吸满了汤汁,用筷子可以轻松的夹断,饭碗里面还有着一条条就像是鸡肉一样的不明肉类,切成小块的蘑菇带来了很浓烈的鲜味,这盆简简单单的炖肉,加上那些白面烙饼,绝对是这群远行的人们这么多天来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队伍里两个年轻的姑娘吃着吃着眼泪就止不住的一滴滴的滑落在饭碗当中,餐桌上只有人们安静吃饭的声音,以及一两声低声的啜泣,不论是睹物思人,还是怀念过去的人生,一切都已经不会再回到过去那个祥和的生活了。
“看来你们那里还是一个并没有被这个残酷的世界彻底吞噬的地方,你的手下看起来依旧是像核战刚结束后的那些人一样,还有感情,还有痛苦......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
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像是在说着什么遥远的事情一般,卢克很好奇,这片地铁难道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他抬头看着老者有些浑浊的双眼,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一丝戏谑和调侃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来过,或者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他们的带头人?”
“现在基本地铁线的人们都知道,这里是新边界,你看楼下那些看书的人,他们来自于大兴机场站,只要活在地铁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骗不了我,而且你的朋友们骗不了我,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看着你,你有什么好辩解的呢?好好聊聊吧,我不过是个给这个地铁看门的老人,想和你聊聊罢了。”
老人浑浊的眼睛此时仿佛是黑洞一般深邃,他的脸上还是标志性的淡淡的笑容,让人不忍心拒绝,他起身将门口的轮椅推了进来,用手将烙饼撕扯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碎块,混合在菜汤里面用勺子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点点的喂到嘴里,那个男人依旧是仿佛一尊雕像一般,保持着亘古不变的姿势。
“不如你先说说这位朋友吧,我相信他的身上一定有着很多坎坷的故事,也可以先聊聊你,我们的小站台,平平无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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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没问题。”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和人说过话了,这片废土,似乎也只有这群年轻的新来者愿意去好好听听他这个老年人的过去和故事了。
“这是我儿子,你们可以叫他链子.......我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守夜人,我知道,你们肯定特别好奇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理解,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奇他的过去,但是没有人愿意去听一下罢了。
现在还活着的人,已经变得麻木且无情,在他们眼里只有食物,子弹是可以值得他们向往的东西,不过一切都没变不是么,他们还是像过去那样对财富有着狂热的追求,话扯远了。”
守夜人苦笑着摆了摆手,眼中闪过的无奈和痛苦转瞬即逝,他慈爱的看着眼前呆滞的“链子”,父亲对自己孩子的疼爱不需要言表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