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和自己的母亲长得很像。
算算年头,该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太久,久到他对姚琴的记忆已经模糊。
自从五岁那年被狠心送入谢家之后,谢祁延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他的身边,只留下这一张照片。
谢祁延不知道现在的姚琴长什么样,他对她的记忆,仍然停留在二十年前。
大学毕业后他被谢老爷子直接安排在谢氏的海外分公司当副总,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开始派人在国内打听。
打听多年无果,一直到他回国接手谢氏,开始从谢天齐和侯梦秋这里查起。
他像是乘着孤舟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汪洋大海里的执念者,迷失了方向,无法回头。
这几个月来他得到过无数线索,可当他以为即将有下一步的进展时,无名的浪潮狠狠拍打他的孤舟,将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一次次浇灭。
每失望一次,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就越来越强烈。
这个声音告诉他,他的妈妈,不要他了。
可明知道是这样,他还是想找到她。
尤其是知道当年侯梦秋曾用些下作手段逼她离开后,他想找到她的决心就愈发强烈。
他想知道她是否平安。
也想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把他丢在谢家。
他明明很乖。
“她是我的母亲。”谢祁延低缓的声音在夏晚栀耳边响起。
因为刚才扒他衣服的动作,夏晚栀离他很近,近到一侧目就能看清他眼底暗藏的悲伤。
那是一种连镜片都阻隔不了的情绪。
夏晚栀放缓了呼吸,认真地听他说话。
“她叫姚琴,照片里的她,才二十七岁。”谢祁延敛眸,压下心底的那一股情绪。
这张拍立得,是他五岁生日那一年给姚琴拍的。
那时候是春天,谢天齐还没抛弃他们。
谢祁延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看向夏晚栀:“我想拜托你照着她的模样,画千千万万的她。”
夏晚栀拿着照片的手微微一缩,目光中夹杂着许多的不解。
她听出了这句话里他对母亲的执念有多深。
千千万万的她。
千千万万不同的她。
不止是二十七岁的姚琴。
谢祁延更想知道的是现在的姚琴是什么模样。
“夏晚栀,你可以的,是么?”他的视线很灼热,带着深深的迫切,他知道她能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