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捂着那一箱银子,支支吾吾道:“那个……你爹的事情,要不算了。”
“为什么算了?”江劲松怒道:“我爹就那么死了,你居然说算了?”
妇人咬着唇不说话。
徐家送来的这一百两银子,已经够多的了。
足够她的下半生,以及他儿子娶妻,稳稳妥妥地过好后半生的日子。
她有什么不知足?
江劲松却不这么想,他满眼厌倦,“我就知道你早就烦了我爹。”
他恨恨道:“让我爹死的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说罢,他连外衣都没套,转身走近了严寒之中。
妇人靠着箱子坐下,深吸一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去东屋的炕边。
在炕的底部有一个明显的木板,将木板挪开,下面是地窖。
妇人将银子一点点往地窖里放,最后留了少量的部分放在屋里,从地窖出来时,她听到家里门口来了人,便急忙用木板盖住,又用椅子挡住视线。
“江氏可在?”院子里传来了声音。
妇人深吸一口气,小步跑到门口,瞧见是附近的富户,忙道:“天寒地冻的,老爷怎么来了?”
“听说你家爷们死了?”富户马诚长得高大威猛,身上的肉堆了一层又一层,整张脸都长满了胡须,看起来不像个人,倒像是一只肥猴。
他身上穿着厚厚的貂毛大衣,看起来暖和得紧。
江氏收回目光,含糊其辞。
马诚一看她这模样,便明了了几分,也不等她邀请,直接往她家里走去,边走边打量四周,道:“你家的余粮还没交呢。”
“老爷,您是不是记错了?我家好久不种地了。”江氏讪笑。
自从丈夫在徐家当差后,他们家的田荒废已久,便同马诚商量了一下。
马诚还算是附近比较好说话的富户,闻言直接点了头,将他们家的地另给别家了。
“是吗?”马诚在屋里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刚一坐下,椅子就不堪重负地叹了口气。
江氏抬眼看着,那椅子在他身形的挤压下都快变形了。
“是的呀,老爷您忘了吗?”江氏没法子,只好低声下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