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三娘坐在书铺门口,忙着给她儿递桑果,无心街道上的情形。
就当她将最后一颗桑果递给儿时,却被儿推开了。
“娘,这果子太酸了。”说着,小儿双目紧闭,脸蛋皱起,可很快他又睁开双眼,“娘,他们都在说和离,什么是和离?”
戚三娘把果子放进儿手中,叹息,“和离虽与休妻不同,可下场都是相近的。”
她搂住小儿的肩膀,低声道:“咱这家书铺的前东家就与夫家和离了。”
“这我知道,您说过她后来有多惨。”小儿抢答,“前东家已故,现东家成亲,咱又为何要守着这个破书铺不放?”
戚三娘神色一凛,急忙去捂小儿的嘴,却被小儿躲开,大声道:“爹说了,这书铺不挣钱,每年还赔进去不少银子!”
“丛铁义!”戚三娘拎起他的衣口进了书铺,“银子是爹娘的事情,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读会书!”
丛铁义一屁股摔在了椅子上,立刻“哎哟”一声,还不忘偷偷看娘的神情,见她真的动怒,立刻噤了声,坐直后捧起一本书,装模作样地读了起来。
戚三娘的气消了些,去给丛铁义倒了杯水,心中却总有些心神不宁。
一个时辰前,街上就有人讨论和离的事情。
凑近一打听,居然是雾鸣村的一户人家,只可惜没打听出具体姓氏,就连消息的确凿与否都不敢下定论。
小姐就是嫁去了雾鸣村,虽说成亲后的几年里平安无事,可她心中总是惦记着,偏偏这几日愈发强烈。
也许是夫人和离在先,戚三娘越想越不安,想着待丛宽从田里回来后,她要去雾鸣村瞧上几眼。
想着,她走到书铺门口,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家夫君的身影。
马车越靠越近,她凝视了几秒又挪开,直到它停在她的身侧。
难道是来买书的?
戚三娘站直身,在看到从车上下来那人时愣住了。
那人看到她,也愣在了原地。
“三娘,”是阿玫率先开口,“原来你一直守在这里?”
在来的路上,她无数次设想这张纸上记载的书铺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三年过去,书铺早就被她那黑心的爹私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