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缓缓落下,北地的黄昏一如既往地来临了。除了还守在图书馆的暮暮之外,现在大家全都聚集在客厅里,舒舒服服地缩在壁炉旁边。聂克丝趴在地上翻着她最喜欢的小马故事书。斯派克坐在沙发上打着盹,脚丫子几乎伸进壁炉里面去了。而小不点正蹲在壁炉的火焰里,坐在燃烧的煤炭上开心地喳喳叫。银甲和韵律则坐在壁炉旁一对带着坐垫的舒适座椅上,翻阅着面前的两大堆信件。那是管家用银托盘送来的,真的是好大的两堆信。
韵律懒洋洋地翻阅着蹄子里那封笔迹有些潦草的信。“哦,真不错。”她笑了。
“这是什么啊?”聂克丝问道。
“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的来信。”韵律说道,“你舅舅银甲和我时常都能收到崇拜者的信件。这封信是写给我的,说她觉得我非常漂亮,而且希望我能在当公主的时候心情愉快。”韵律和银甲相视一笑,韵律掏出一张明信片,羽毛笔在魔法的作用下开始在明信片上翩翩起舞。“亲爱的草莓花,谢谢你写给我的信。你真是一个亲切的好孩子。韵律公主。”她把明信片飘到斯派克的肚子上,“斯派克,把信送出去。”
“啥?哦,知道了。”昏昏欲睡的小龙宝宝朝信上喷出一点绿色的龙炎,于是明信片消失在魔法的烟雾中。然后他马上又继续去打瞌睡了。
“这会让她开心一整天的。”韵律笑着说。
“所有的信你都要回?!”聂克丝不敢置信地问道。
“尽可能吧。”韵律说道,“当你是一位统治者的时候,树立良好的信誉绝不会有什么坏处。”她用魔法把一封信从旁边的信堆里飘了出来。“嗯,这一封是赛蕾丝蒂娅阿姨那里来的。”
“嗯,真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只是她和露娜阿姨来信问候,等等等等……”韵律扫了一眼那封信,“哦,还有,赛蕾丝蒂娅阿姨想知道你感觉好不好——你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魔法波动或者生长发育变化,或者你有没有感觉到背上有什么瘙痒,诸如此类的事情。”韵律皱眉头。“具体得也太琐碎了吧?”
“还真不敢说我有没有。”银甲回答道,“好吧,既然你提到了……我最近背上确实时不时的有点瘙痒,我想我的制服还得再改改。”他心不在焉地用蹄子挠了挠后背。
“我翅膀梳理得不好的时候才会背后发痒。”聂克丝凑热闹,还展开了她的小翅膀做示范。他们三个沉默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耸了耸肩。“八成又是赛蕾丝蒂娅阿姨在开玩笑了。”韵律猜测道。
银甲闪闪从面前的信堆里拣出一封信——然后马上就黑着脸把它扔进了椅子另一边的废纸篓里。不过他动作还不够快,韵律从眼角瞥到了他的举动。“闪闪,那是什么?”
银甲闪闪脸红了。“只是垃圾邮件而已。”他搪塞道。
韵律可不买他的账。“闪——闪——”她的声音里带着警告。一脸无奈和羞愧的银甲闪闪把那封信从废纸篓里飘了出来,一脸厌恶的表情。“只是又一封那种信而已。”他说道。
“那种信?”聂克丝重复道,直直地盯着那封信的信封。在封口上的那个……是口红印子?“哦我的天!是谁写给银甲舅舅的肉麻情书?!”
“哎呀,后院起火了。”斯派克嘀咕着,他装出要从沙发上起身的样子。“我还是快撤退吧……”
“哦,你们俩别闹了。”韵律咧着嘴。另一边,银甲闪闪只是坐在那里一脸的尴尬和郁闷。“就算是现在,还是有些学校里的小姑娘……”韵律评价道。
“或者是发疯的粉丝……”银甲心烦地补充道。
“那就只是个孩子,闪闪,充满天真幻想,下笔总是很夸张。无论如何,暗恋我家宝贝老公的小姑娘还真有不少呢……”她凑过去在银甲的脸颊落下一吻。“……而且如你所见,聂克丝,她们还时不时就给他写一些肉麻的信。全艾奎斯陲亚到处都是这样的小姑娘。”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真该看看我们俩一起出去在游行啊、派对啊之类的地方露面的时候,那些丫头就朝他兴奋地尖叫个没完。这让他都快羞死了。”
聂克丝咯咯直笑。“你是说,她们都……”她抬起蹄子戏剧性地按在额头上。“‘哦~~~他好英俊哦~~~’还有没完没了的飞吻和扔头巾啥的?”韵律点了点头,聂克丝笑得前仰后合,银甲只是喃喃地抱怨着,在他的椅子上懒洋洋地靠了下来。
韵律在他耳朵上落下另一个甜蜜的吻。“当你心慌的时候真是太可爱了。”
“可我们上次出去的那天,我没看到有什么信过来啊?”斯派克指出。
“那是因为我专门挑时间避开了高峰期。”银甲干巴巴地回答。
“那,当这些求爱信怎么也停不下来的时候,你要怎么办啊?”聂克丝一脸坏笑地朝银甲问道。
“我交给她去搞定。”银甲朝他老婆挥了挥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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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律拆开了那封信,仔细扫了一眼,“没错,粉红色的信纸上到处都画满了小小的爱心呢。”说着她又嗅了嗅,“还有,我估计信上足足浇了半加仑的香水。”
“别来了好不好……”银甲呻吟着,另一边,聂克丝和斯派克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韵律稍稍噘起了嘴唇。“好啦,我不想对这个小傻丫头使坏,可是说真的,这都已经是她第三次来信了。我想她还是适可而止的好。”她从书桌上抽出一张8x10的光洁信纸开始写信。“我觉得附上一张我们的结婚照复印件,再来个亲笔签名应该起到足够的暗示作用让她知难而退了。”她说道。“谢谢你热情的来信,珠玉冠冠。韵律公主和银甲王子诚挚地祝福……”
“珠玉冠冠?!”斯派克和聂克丝齐声惊叫。银甲和韵律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个小家伙翻倒在地,笑得死去活来。斯派克滚出了他的布袋椅,使出全身的力气捶打着地板。聂克丝脸朝下趴在地毯上,笑得眼泪直流。
花了好一阵子,他们才冷静下来,又花了一两分钟等聂克丝擦干眼泪,把腹肌在狂笑中痉挛导致的打嗝遏制住之后,他们才告诉皇室夫妻珠玉冠冠是谁。“她是你的同学?”银甲难以置信地问道。聂克丝忍不住又打嗝了,面目扭曲地点着头,她笑得脸都抽筋了。
“我都等不及看看甜贝儿和飞板璐听到这事之后会啥表情了!”她咯咯直乐。
韵律的脸沉了下来。“聂克丝,你不可以拿这件事去要挟她!我可不允许。我禁止你把这事儿说出去。”
聂克丝一脸的沮丧,“哦——!可是,韵律舅妈……!”
“拜托,公主,”斯派克也不得不帮腔了。“那个珠玉冠冠可是个真正的小讨厌鬼,就稍微捉弄……?”
“不行。”韵律一脸严厉。“现在向我发誓,你们俩绝不会把这件事外传,一个字都不能说。”她说道,“不能对她说,不能对你们朋友说,不能对任何小马说。”
两个孩子垂头丧气,但还是听话了。“我发誓,我绝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诚心发誓天上飞,眼里塞个蛋糕杯。”他们念叨着。在韵律和银甲疑惑的注视下,斯派克解释道,“萍琪毒誓,你们记得萍琪,对吧?婚礼的时候?”
“谁也不能打破萍琪毒誓。”聂克丝的声音近乎战栗。
“哦,对,我听说过那个。”韵律说道,苹果杰克曾经跟她说起过有一次萍琪认为她打破了萍琪毒誓之后发生的事情。嗯,看来聂克丝和斯派克确实是认真的。
“你有没有从男孩子那里收到这样的信啊?”聂克丝朝韵律问道。啊,真是童言无忌。
韵律笑了,“不,真的没有,男孩子们可不喜欢去做那种事情,……比如写什么肉麻情书之类的。男孩子们应该会送给你鲜花啦,巧克力啦,甚至是亲蹄制作的祝福卡啥的。”她忍俊不已,“他们都非常可爱,当他们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总是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
“你就是这样知道男孩子在喜欢你的?”聂克丝问道,她好奇的心里急着把这些事情记下来,将来也许能用得上……
韵律哪里会看不穿她的鬼主意?她神秘地一笑。“这是亲身体验之一哦。”她扭头在银甲耳后又是一个轻轻的吻。“是不是啊,亲爱的?”
“哦,真是活见……!”银甲突然叫了起来,吓了她一跳。“等等,什么?哦不,不是对你……”他嘀咕着举起另一封上面落着口红印子的信件。“又是一封这玩意儿!”
韵律用魔法把那封信从他蹄子上接了过来。“嗯……又是一封从小马镇寄来的信啊……”她沉吟道。
斯派克和聂克丝互相怀疑地对视了一眼,充满了欢乐。这该不会是……
“寄信者:白银勺勺小姐……”韵律继续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