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本就在临海城,只一盏茶的工夫就跟着临海的衙役上了公堂。
他一出现,那些将公堂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各大家族众人纷纷看向他,眼中的仇恨毫不掩饰。
作为四品官员,沈逾白只需给堂上的秦诏拱手行礼,状告他的那些年轻人却是跪在地上,如此对比,看得那些围观之人心中已是愤怒。
沈逾白并未因为他们人多而收敛,反倒开口:“他们此乃民告官,是以下犯上,按照大越律例,该先杖二十。”
此话让公堂上下一片哗然。
都已被他们如此多人告了,这沈知府竟还当堂要求钦差大人打他们板子,何等嚣张!
“沈逾白你别太过分!”
“有钦差大人在此,哪里由得你放肆!”
各大家族的人几乎是怒声咆哮,若不是衙役拦着,他们怕是已经冲到公堂上揍沈知府了。
秦诏只得再拍惊堂木,待到公堂安静下来,他才看向沈逾白,见沈逾白神色如常,他朗声道:“沈大人所言不假,你们还要告吗?”
跪在公堂上的各家小辈毫不犹豫地朗声道:“草民愿受仗刑!”
大越阶级分明,官比民贵,官为上民为下。
若民告官,无论是何等怨屈,都要先受二十仗。
若熬过去没死,此案子就有地方审理。
也有许多熬不过去死在公堂上的,那冤屈自也是不了了之。
如此一来,只要官员不过分,百姓是能忍则忍。
冯族等各大家族的人却不能忍。
他们如今的日子和以前是天壤之别,这一切都是拜沈逾白所赐。
既然有钦差过来,他们定不愿意错失扳倒沈逾白的良机。
只要沈逾白被告倒了,无论此处是否转为官盐,又是哪位官员前来就任,都不妨碍他们继续贩卖私盐过好日子。
为此受仗刑是值得的。
那十来个状告沈逾白的人在公堂排成两排,当众齐齐受杖刑。
一板接着一板打下去,屁股上的衣服渐渐被漫出来的血浸透,触目惊心。
再看那被状告的沈逾白,竟公然坐在一旁,极为闲适。
各大家族的人死死盯着沈逾白,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仗邢只到一半,就有好几人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