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纸钱熊熊烧起来,有纸灰随着火势上升,飘向侍郎府里,他才道:“杨连业,霸占着别人家的铺子,做假账侵占别人的钱财,日子过得爽不爽?杨连贵死了,这纸钱都是烧给他的,等你死了,本世子给你加倍,不,超级加倍,好不好?”
杨连业三角眼猛烈抽动,有难以抑制的恐慌,这样的事情,他就这么无遮无拦的,当众说了出来,是一点不讲人情世故了吗?
金士钊的脸十分难看,其实话说起来,自从容棠出现,他就没好看过。
“逆子,怎么和你表叔说话的?”
容棠讽刺一笑,“金大人,你也别在本世子面前充大脸长辈,你也就光占个父亲的名,毫无做父亲的实。话说直到现在,你也没有真正承认我是你儿子吧?好的狠,你不认我没关系,你认不认,我都是建安伯世子,你不认,那就连伯府女婿这个身份也别要了。我会奏请陛下,让你与我母亲和离,你就只当你的金侍郎,从此和建安伯府一刀两断。”
金士钊简直是气坏了,这天底下还有这种事了,当儿子的要请旨休爹。
“逆子,你是想气死生父吗?”
“行了,别逆子,孽障,生父的硬贴标签了,你和我实际怎么个关系,大家心知肚明,演都不愿意演。现在我明确和你说,凡是伯府的产业,一亩田,一间铺子,一处房产,还有我母亲的嫁妆,哪怕一枚铜钱,一个便桶,金家都要还回来,你也别以后占着个爹的名头压我,不好意思,不吃那套。来人,把纸钱全倒地上,杨连贵花不完的,让他先存着,等全家团聚那天一起享受。”
伯府下人现在只听容棠一个人吩咐,别说让他们倒纸钱了,就上去一人盖金士钊一耳光,都不带含糊的。
金士钊气得浑身哆嗦,又浑身无力,他能拿捏容棠的,可不就是一个父亲的名头,一旦这名头不管用了,他又能怎么办?
“你,你就不怕我敲登闻鼓告御状,让陛下打杀了你这不孝子?”
容棠乐了,“那你不如去敲敲看!要是你没力气,我还能帮你敲,顺便算一算你隐瞒外室庶子,骗婚入赘的老账。顺便说一句,有些人家要脸面,怕坏了名声不敢家丑外扬,于娶妻科考不利。本世子是不在意的,我一不科举,二有婚约,名声再差,也还是个世子。你可不一样,读圣贤书的,不干人事,豁出去,连官职都保不住了。”
金士钊一个倒仰,直挺挺倒下去了。
“哎呦不得了,快来人哪,我爹心疼二舅哥,难过的昏厥了,快请大夫去。陶管家,把家里养的王八送俩过来,给我爹补身子。”
说他幸灾乐祸也好,总之心里特别畅快,爽的都想仰天大笑三声。头仰起来了,还没笑出来,一片水花当头浇下。
也并不止这一片水花,是满天水花,哗啦啦将他们淋了个落汤鸡一般。容棠刚想回头骂是谁不长眼,只见大街上不知道何时停了一辆水车,正有一个身穿制式服,神态倨傲的年轻人指挥一群当差的舀水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