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自己让容二河有一种咱俩差不多的意思,所以能坦然面对,现在的自己对他而言高高在上,需要仰望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市侩,不似容大山那般对自己始终如一的尊敬,不以地位的变化而变化。
还有钱氏,听说回来后因为大嫂把做衣裳的活分出去责怪大嫂,明明挣了银子也是交到公中,到现在周氏活还没做完,也不见她去给周氏帮忙。
容棠心里不喜这两口子,可也不想因这点小事驳了三太爷脸面,三太爷在家里是偏心糊涂了些,大是大非上十分拎得清,算是族里难得的助力。
“这没问题的,不过新买卖开在富新庄那边,走路还挺远的,二河叔考虑一下。”
三太爷知道富新庄,是老伯爷的另一处田庄,比容家村大,上千亩田,住着五六百伤兵。多年前他还带孩子们去过,是挺远,没个脚力,来回都得走两个时辰。
“这,怕是不能天天往返,得住在那边了。”
三太爷还在考虑着要不然咬咬牙豁出去,买个毛驴子算了,二河已是煞白着脸,“爹,我不去那边,那边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怪人,吓死人了。”
老伯爷活着时容二河跟爹去过一次,见到整个村子的人个个不是缺这就是少那。小孩子胆也小,给吓着了,回家就发烧,好险没留住,也让容二河对富新庄的印象停留在那时候。
但她如今快三十的人了,再说这话就很可笑。
容棠脸色微沉,对三太爷说,“我先走啦,太爷留步。”
往圈椅上一躺,容战和容万里立马抬起来就走。
三太爷抖着手,指着容二河,半天没言语。容二河仿佛也知道说错话了,低头不言。
容棠回到大院,正赶上厨房里该出第二锅糖浆,这一回春草有了经验,找了几个四四方方的浅木盒子,铺上油纸,把熬好的糖浆舀进去,一连舀满了三盒。
“少那,你看,这糖浆的颜色好看许多,金黄金黄的,你说会不会不够火候,熬废了?”
废是不可能废的,熬稀了可以回锅,熬老了还是可以回锅。再说稀糖也是糖,也有它的吃法,万万浪费不了。
容棠把自己记得的关于糖的各种形态都和春草,大湖婶说了,并告诉她们如何补救。
现在她俩知道稀糖能装进罐子里,熬老的硬糖只能摊薄倒在浅盒子里,不然取不出来。
大湖婶恍然大悟,举一反三,往先前的糖罐子里倒上热水,使劲搅拌,把粘在里面的糖重新化成糖水,接着熬。
做为“木匠”存在的容千奇被临时任命为“大师傅”,开始挥汗如雨的打制盛糖木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