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望着一圈期待的眼,沉了沉声音道:“我打算把糖作坊放在富新庄。咱们村子里人,不管姓什么,我都有办法找到差事给他们做,但富新庄不一样,他们都是残疾人,在外面找不到活计干。容家村人是祖父的族亲,富新庄人是祖父一起上阵杀敌的同袍,这两边都是他的牵挂,哪一边吃不上饭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安,你们能理解吗?”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容安,容大柱,甚至大湖婶,大丫听。
容安无话可说。站在他的立场,他当然想糖作坊建在容家村,可此时容棠站的立场,才是老建安伯的立场。
一边是血脉牵挂,一边是生死情分,换他,也要考虑周全。
“理当如此。”
容大柱也道:“应该的,应该的,都不容易。”
大湖婶“嗨”了一声,“棠世子自己拿主意行了,俺们能有什么意见。”
她心里也还打着鼓,她这也算知道了一个特大秘方,要不要也签个保密契书,彻底缝死自己的嘴。
旁边,容万里哭得稀里哗啦,挺大个小伙子眼泪鼻涕横流,跪爬到容棠面前抱住她的腿嚎道:“主子,属下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跟着你,心甘情愿给你当牛做马。”
鼻涕糊到容棠裤腿上,恶心的容棠要命,使劲踹他,“你给我起开,恶心死我了。”
容战也感动,但他是成熟中青年,没那么情绪外露。何况这小子只顾着表忠心,忘了主子性别,上前把他撕吧开。
容万里撸一把鼻涕道:“我这就去富新庄报好消息。”
“你先慢着。”容棠喝道:“庄子还没讨回来呢!”
容万里杀气腾腾,“我这就去把杨连贵灭门,看谁还敢阻拦咱们收回富新庄。”
“你杀了一个杨连贵,还有猪连贵狗连贵,只要金士钊挡在前面,有的是人不怕死。先等一等,我有办法治他。”
容万里被安抚了情绪,忽然觉得尴尬,大男孩的别扭劲上头,钻进屋里剥高粱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