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告状,外面高粱地里几十个人都出来了,呼啦啦跪一地,个个吓得要死。他们本就是有罪的,现在又闯了祸,大约是不会留了。
容棠看那高粱杆,却与路边见到的不同,碧绿的杆子,上下粗细均匀,看咬开的节,白生生的,富含水分,倒是解渴。
他眉头就是微皱,“渴了就来要水,谁让你们祸害庄稼了?”
一群人把手指向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都道:“世子,我们不懂的,都是田老大带的头,他会挑选,说吃这种甜杆既解渴,也顶一阵肚饥,世子要罚就罚他吧。”
田老大自知逃不过了,苦着脸跪爬向前,“世子,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要罚就罚我吧,卖了我也认了,别牵连别人。”
容棠却是看着高粱杆出神,他知道有一种甜高粱就是吃杆子当水果,还能熬糖,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他伸手让春草递一根给他,咬了一口,神色就是一凝,这比普通高粱杆甜许多倍,虽然离印象中的甜杆还差一些,也算中等偏上了。
一群跪着的人闻着扑鼻香气,肚子齐刷刷咕咕叫,蔚为壮观。
见罚的差不多了,容棠道,“给他们分粥。”
犯错的人不配吃干饭。
大湖婶提出来两大桶粗粮粥,敲着桶沿,跟喂猪一样,下人们饿狠了,都围过去领饭,都这样了,也别挑好赖,饿不死就谢天谢地。
没见田老大独自跪在原地,不让他吃,估计命要保不住。
田老大一副灰败脸色,等死的模样,却听容棠道:“你跟我进来。”
田老大忐忑进屋,容棠吩咐春草,“拿饭菜来。”
春草端了小鱼烤肉,并一大碗米饭送进来,只见容棠将米饭推到田老大面前,“你吃。”
田老大吓死了,怀疑是断头饭,但饿得难受,断头饭也认了,当下扒过饭碗向肚里塞,不一会扒完,又要。
直等他吃饱,容棠才问,“你是怎么认识甜高粱杆的?”
田老大迟疑了一下,“小的从前也种过高粱,有一年买了假种子,种出来的高粱和别家不一样,晚熟,产量低,当年收成都交了租子都不够,只能卖身抵债。知道它甜,是有一回口渴,折了一根嚼水,谁知道味道特别好。但也就是我家种的甜,邻居家的就不行。”
“现在大门外的高粱你看着和你种过的一样吗?”
田老大道:“好似种子杂,混了,也没有我种过的甜。但也没用,嚼吧嚼吧,也就是甜甜嘴,当不了粮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