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妄心’了解不多,只知它能在极短时间内侵噬人的血脉,但这也是对成人而言。诸位现在也应当清楚,夫人身上的‘妄心’早就不是原来的蛊毒了,你可以将它视为是一种新的毒,与‘妄心’同源,却又不相同。”
戚霖出身神医世家,祖祖辈辈皆从医,自小便耳濡目染,是泡着草药和医术长大的,他虽不到而立,但“神医”的名头却绝非浪得虚名。
若连他都对月九龄身上的妄心束手无策,那这天底下就没人能解了,就算当初研制出妄心之毒的人还在世,恐怕也无能为力——因为它在漫长的时间里,早就演变成了另一种毒。
君子笺蹙起眉头,绝美的脸上蒙上了阴霾,“所以你指的同源,是……身上有残留余毒?因而夫人在触及她的尸身后,体内的毒便被催发了?”
戚霖颔首,低声肯定了他的猜测。
林熙之整个人身形一晃,连退了两步,差点被自己绊倒——周曲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才堪堪保住了颜面。
他面色煞白,直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短短半个时辰里,他从月九龄醒来的欣喜,到与君子笺对峙的愤怒,再到此时的难以置信……
这把年纪经历了大起大落过后,再也不复神采,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醒了快一个时辰,月九龄稍稍恢复了些气力,她也想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样,偏头看向戚霖。
戚霖直言不讳,“若无药可解,夫人可能会再次陷入昏迷。”
月九龄微微一怔,很快释然——还好顾墨玧不在,否则他可能会什么都不做,就在床边守着自己,一个不知何时能醒来的自己,他不该这样。
这么想,她这个时候离开,或许是好事。
君子笺手中的铁扇被他攥得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从未如此气愤!气顾墨玧没照顾好月九龄,气自己当初意气用事离她远远的,气林熙之怎么能这样对她!
可林熙之却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迅速恢复了平静,抬眸看向床上苍白的女子,眼神如晦,语气却不容置喙:
“龄儿,那日你号脉时,究竟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