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与你娘亲发生了点争执,她……沁儿负气不与我往来,我没想到,没想到……”
月九龄从始至终目光都没有完全离开眼前男人的身上,她听到这,看着男人落寞的神情,扯出一丝嘲讽,接过话:
“没想到她怀孕了,还是没想到她嫁给月铭?亦或是没想到她怀着孕嫁给月铭?”
林熙之握着茶杯的指节发白,月九龄却视而不见,继续说:
“我记得慕容赋曾说过,他母妃与符沁是闺中好友,怎么,苏贵妃没告诉你这件事么?还是你也想着不如将计就计,把她放在大燕首辅当颗棋子,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龄儿!”林熙之终于忍不住打断,手中茶杯重重嗑在茶几上,滚烫茶汤溅了出来,灼伤了手背,而他却浑然不觉,而是隐忍克制地对月九龄说:“我从未如此想过你母亲,她……她不可能是棋子!”
按理来说,两人无论是年龄、身份、还是阅历,月九龄都要吃些亏的,然而此时,她那迷离的桃花眸却异常明亮,像两面透彻的镜子,反而照得林熙之有些难以直视。
无声对峙了片刻,月九龄弯了嘴角,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
“是啊,她当然不可能是棋子,否则也不会难产死了。”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刺痛了林熙之,若是周曲还在,一定会震惊他那一向泰然自若的主人竟也有失态的一天。
林熙之从牙缝挤出:“她不是难产死的。”
月九龄:“哦?”
见她分明没有半点惊讶,林熙之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被她牵着鼻子走了,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旁边干净的帕子,擦拭溅出来的茶水,再开口已然恢复了理智:
“我听说你已经查出当年小侯爷所中之毒出自南蛮了。”
月九龄纠正:“他已经不是大燕的安国侯了。”
“可他仍旧会为大燕而战。”
冷静睿智的林熙之果然不好对付,一针见血。
然而他也不想和月九龄抬杠,于是继续说:
“那你应该也清楚,自己身上的毒从何而来。若非沁儿,顾墨玧早就死了。”
听到这熟悉的言论,月九龄沉吟片刻,“那封信果然是你叫人送的,所以你是想阻止我与间接害死母亲的人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