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还是生病了,月九龄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孙管事说你自小身子就好,不爱生病,很让人省心。所以八岁生的那场病来势汹汹,像是要把之前几年逃过的病痛一并讨回来,足足病了三个月才好透,把侯府上下都给折腾坏了。”
孙老头虽然知道小侯爷当时是被人下了毒而并非生病,但说了那么多年都习惯了,一时也改不了口。
顾墨玧听她说起那场病和老管家,神情一滞,但很快恢复原样,漫不经心地问了声:
“今天见到孙伯了,他老人家还好么?”
月九龄捕捉到他几不可闻的变化,不动声色地回道:
“精神头还不错。”
音落她将再次被打湿的布巾放到一旁,坐在床边与顾墨玧四目相对,极其认真地问:
“是东洋旧案查到了什么?”
顾墨玧闻言冷峻的脸庞有过一瞬的错愕,嘴唇动了动,还没发出声就先忍不住咳了起来:
“咳咳——”
月九龄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看着他喝下去了不再咳,才重新开口:
“你都知道了。”
她昨日就发觉顾墨玧心事重重,跟他说自己今日要去贺北县探望侯府的老管事,他犹豫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于是她也没有多问。
如今想来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迟疑。
月九龄本想等从贺北县回来了再说,谁知道顾侯爷还把自己憋出病来呢?
顾墨玧听她如此直白,也没打算隐瞒,露出了一丝苦笑:“我也是这两日才得知的。”
他伸手拉着月九龄泛凉的指尖,用自己滚烫的掌心去暖,月九龄任由他动作,耐心地等着下文。
顾墨玧沉吟了许久才继续说:
“师父年轻时有个过命的朋友,他们同生共死了很多次,彼此很信任。后来姨父……就是秦国公受封,创建秦家军,那个朋友便跟着姨夫离开顾家军去了西南边境,两人逐渐没了往来。”
其实他并非不想说,而是不知该如何说,又从何说起,那些事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