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低声说了声“解开”,顾墨玧便十分有当助手的自觉,也戴上手套,三两下就将死者扒了个干净,门外汉们见状,已经震惊到没法作出反应了。
月九龄却没有抬眸看他,而是微微压低肩膀,偏头察看着什么,认真得仿佛注意力都被眼前这具泛着青白的尸体吸引了。
没等众人伸长脖子看个究竟,就见她站起身来,用眼神示意顾墨玧将尸体抬到卧榻上,众人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敢指使顾侯爷干搬尸体的活儿?
而下一刻不由张大了嘴巴——顾侯爷还毫无怨言地照做是怎么回事?今晨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么!
月九龄此刻全神贯注,并没有注意到门外汉们错综复杂、精彩纷呈的反应。
她伸手用力按了按侧躺处形成的尸斑——稍有退色而后恢复原样,按压别处不会形成新的尸斑,随后开口道:
“从尸斑的情况加上考室内的温度与湿度推测,死亡时间约为昨晚亥时一刻。”
月九龄清冷的声音在不大的考室里响起,似乎还有回响,显得且庄重且清晰,让人忍不住竖耳倾听。
说完她又用双手轻轻将尸体的头偏到一边,露出泛着青白的脖颈,“尸体后颈有两个洞形伤口,呈黑紫色,从两个洞的距离来看,可能是带有尖牙的毒虫或者毒蛇所致。”
得出此推论,她将死者的头从新摆正,从正上方凑近尸体的脸部,头也不抬地对顾助手说:“镊子。”
然后手心一沉,熟悉冰冷的触感,她熟稔地将镊子捏住,然后便重新埋头,手上动作轻柔也果断,偶尔传来血肉搅动的声音。
此刻门外汉们听闻脸色皆是惨白,嘴巴蠕动但又不敢张开,生怕一开口就会将隔夜饭都喷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月九龄的声音终于重新传来,“死者双眼被利器挖走,从伤口切面来看,整齐且手法利落,凶手可能有一定医学经历。现场并未发现取出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