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苏秦成功地完成了使命,燕国的十座城邑得以归还。然而,就在他满心欢喜地准备返回燕国时,却听到了一些对他不利的言论。
有人在燕国诋毁苏秦,说他是个左右摇摆、出卖国家、反复无常的小人,以后必会引起纷乱。这些言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了苏秦的心。
苏秦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燕国,然而等待他的却是燕易王的冷漠。燕易王没有恢复他的官职。
在燕国的宫殿中,苏秦朝见了燕易王。他神色从容,但眼中却透着一丝急切与忧虑。
苏秦躬身行礼,开口说道:“大王,我不过是东周的一个俗人,原本毫无功绩可言。然而,燕王您却亲自在宗庙授予我官职,在朝廷之上以礼相待,此等恩宠,苏秦没齿难忘。”
燕易王坐在王座之上,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莫测高深。
苏秦继续说道:“此前,我替大王您成功退却了齐军,并且收复了十座城池。按理说,大王应当对我更加亲近和倚重才是。可如今,我归来之后,大王不仅未授予我新的官职,甚至对我有所冷落。我想,定然是有人在大王面前进谗言,说我苏秦不忠实,以此来中伤于我。”
燕易王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苏秦,似乎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苏秦深吸一口气,言辞愈发恳切:“但大王,其实我的‘不忠实’恰是您的福分啊!”
燕易王微微挑眉,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问道:“此话怎讲?”
苏秦挺起胸膛,目光坚定地说道:“我听闻,忠诚信实之人,一切所为皆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发愤进取之人,一切努力皆是为了他人。大王且想想,我苏秦游说齐王,难道真的是为了一己之私吗?若只为自身,我何必奔走于各国之间,费尽心思,冒着种种风险?”
燕易王若有所思,依然没有表态。
苏秦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且容我为大王假设一番。假如现在有像曾参一样孝顺,像伯夷一样廉洁,像尾生一样诚信的三个人来侍奉大王,您认为如何呢?”
燕易王不假思索地回答:“这就足够。”
苏秦挺直脊梁,开口道:“如果像曾参一样的孝顺,为尽孝道,曾参从不离开父母在外住宿一晚上。大王您想,曾参如此眷恋父母,时刻不离其左右,大王又怎能使他步行千里来到我们弱小的燕国来侍奉处在危难中的您呢?曾参的孝,诚然令人赞叹,但其过于拘泥于家庭之亲,无法割舍对父母的须臾陪伴,又怎能为燕国的大业奔走效力?”
燕易王皱了皱眉,若有所思,但未作言语。
苏秦紧接着又道:“再如伯夷,他的廉洁之名传遍天下。为了洁身自好,不肯作孤竹君的继承人,不肯作周武王的臣子,不接受封侯的赏赐而饿死在首阳山下。伯夷坚守自己的道义,其高风亮节确实令人敬仰。然而,这样的廉洁,却使他过于执拗和孤僻,无法顺应时势,为大王您谋取实际的利益。大王试想,如此狷介之人,又怎能让他步行千里到齐国收回十城呢?他的廉洁,在某些时候,反倒成了一种束缚,让他无法为国家的利益而灵活变通。”
燕易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忍不住问道:“那依你之见,这忠诚和廉洁难道不是美德?”
苏秦摇了摇头,回道:“大王,忠诚廉洁自是美德,但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单纯的忠诚廉洁未必能成就大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那尾生,与女子相约在桥下相会,女子到时间没来,洪水暴涨他也不离去,抱着桥柱被水淹死。尾生的信实,的确惊天地泣鬼神。可像这样的信实,大王怎能让他步行千里退却齐国强大的军队呢?在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需要的是智慧和谋略,而非一味的愚信愚忠。”
燕易王脸色微变,沉声道:“苏秦,你说了这么多,难道是在为自己的不忠不信开脱?”
苏秦扑通一声跪地,大声道:“大王,臣正是因所谓的忠实诚信获罪于大王!”
燕易王怒目而视,“你不忠实诚信罢了,难道还有因为忠实诚信而获罪的吗?”
“大王,不是这样的。我听说有一个人在远方作官,他的妻子与别人私通,她的丈夫快要回来,那个与她私通的人很忧虑,妻子说:‘你不用担忧,我已经作好毒酒等待他呢。’过了三天,她的丈夫果然回来,妻子让侍妾端来毒酒进奉给丈夫喝。侍妾想说酒中有毒,但怕他将主母赶走;想不作声,但恐怕会毒死主父。于是就假装跌倒把酒泼在地上。主父大怒,将她责打五十竹板。所以侍妾一跌倒而将酒泼掉,对上保存主父,对下保存主母,然而自己却无法避免挨一顿打,谁说忠实诚信就不获罪呢?我的过错、不幸就与这侍妾相类似!”苏秦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
燕易王坐在王座上,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苏秦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敲打着他的内心。回想苏秦为燕国所做的一切,燕易王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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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明白了,苏卿快快请起,恢复你的官职。”燕易王大声说道。
苏秦心头一喜,连忙跪地谢恩。从此,燕易王更加厚待苏秦,而苏秦也继续为燕国的利益在各国间周旋。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局势也在急剧变化着。魏国为了自身的利益,决定向秦国示好,将阴晋献给了秦国。秦国欣然接受,并将其改名为宁秦。这一举措使得秦国在东方的势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张,对其他各国形成了更大的威胁。
齐国见秦国势力日益强大,心生忧虑,于是联合魏国攻打赵国,企图削弱赵国的力量,以维持各国之间的平衡。赵肃侯面对来势汹汹的齐、魏联军,深知正面交锋难以取胜。在这危急关头,他下令挖开黄河大堤,放水淹灌齐、魏联军。
滔滔黄河水汹涌奔腾,瞬间淹没了大片土地。齐、魏联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水所阻,前进不得,后退无路,陷入了极度的困境之中。士兵们在水中挣扎,呼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将领们望着眼前的一片汪洋,脸色苍白,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撤军。
华夏历2366年,秦国,在秦惠文王嬴驷的统治下,国力日益强盛,兵强马壮。这一年,秦惠文王派遣公孙衍率领大军大举攻魏。旌旗蔽日,战鼓雷鸣,秦军如汹涌的洪流般涌向魏国的边境。
公孙衍深知此战的关键,他目光坚定,指挥若定。秦军士气高昂,一路势如破竹。经过长达两年的艰苦征战,终于攻取了魏上郡雕阴。这一役,惨烈无比,魏军主将龙贾被俘,八万将士的鲜血染红了沙场。
龙贾,乃是魏国防守西边、抵抗秦兵的主将,魏国那屹立在中原的长城便是他率师所建。曾经,他是魏国的骄傲,是抵御秦国东进的坚实壁垒。然而,此刻却沦为了秦军的俘虏,魏国在这场战斗中的首次大失败,让魏国的防线瞬间崩溃。
魏防守上郡、河西郡的主力,被秦一举歼灭。消息传来,魏国上下一片震惊和悲恸。而在秦国,胜利的欢呼声却响彻云霄。
同年,在遥远的西北边境,义渠内部发生了内乱。这对于秦国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秦惠文王果断派出庶长操,趁着义渠自相残杀之际,出兵平定。义渠,作为匈奴的一个分支,是当时秦国在西北部最强大的一个少数民族政权。他们凭借着骑兵特有的机动性,时常对秦国的边境进行劫掠,甚至曾经长驱直入,侵入到秦国的洛河流域,给秦国的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灾难和痛苦。
正是义渠的巨大危害性和破坏性,才使公孙衍能够说动秦惠文王暂停攻魏而转为攻义渠。秦国对付义渠这些游牧民族的办法主要是烧荒。熊熊大火在边境蔓延,大片的牧草化为灰烬。游牧民族望着那被烧光的草原,不敢靠近,因为他们深知,若强行靠近,大批的马牛羊将会被饿死。
华夏历2367年,嬴驷在巩固权力之后,继承孝公遗志,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东方的魏国。他心中明白,秦国的崛起之路必须要不断拓展疆土,削弱邻国的实力。
秦国大良造公孙衍再次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他破魏军于雕阴,魏国在无奈之下,只得将河西地割予秦国。这一胜利,让秦国的领土进一步扩大,也让秦国的声威更加强盛。
同时,秦惠文王又派遣樗里疾为主将,从函谷关沿黄河南岸向东出击。樗里疾率领着秦军,如猛虎出山,先后攻取了曲沃和焦。在曲沃,秦军“尽出其人”,将这里作为秦进攻中原的重要据点。
而在魏国,命运似乎并未眷顾他们。这一年,魏国又兴兵伐韩,却遭遇了惨痛的失败。
华夏历2368年,秦人的铁骑从河西之地渡过了黄河,气势如虹,一举攻取了汾阴和皮氏。秦军的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仿佛在向天下宣告着他们的强大。
与此同时,南方的楚国,楚威王雄姿英发,正与秦惠文王联手,将矛头指向了魏国。双方的大军在陉山相遇,一时间,金戈铁马,杀声震天。
魏国在这两大强国的夹击之下,陷入了困境。为了求得一线生机,魏国提出割让上洛,并以丰厚的财物贿赂秦国。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张仪站了出来,他目光深邃,心思缜密,向秦惠文王进言道:“大王,您如今帮着楚国攻打魏国,倘若魏国真的屈服,那也只会倒向楚国,这对我们秦国可是大大的不利啊!”秦惠文王听着张仪的分析,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觉得张仪所言甚是有理,于是果断地背叛了楚国,将皮氏的一万士卒、一百乘战车交付给了魏国,助力魏国攻打楚国。
魏国得了秦国的援助,士气大振。魏国大将公孙衍率领着魏军,在南阳与楚威王统领的楚军展开了一场激战。战场上,硝烟弥漫,血光冲天。公孙衍凭借着出色的指挥才能和魏军的勇猛,最终击败了楚军。
然而,战后的魏国却出尔反尔,毁约不向秦国交付上洛。秦惠文王得知此事后,心中恼怒,但他却并未立刻发兵征讨,而是心生一计。他派人前往楚国,对楚威王说道:“楚王啊,如今魏国背信弃义,不交付割地予我秦国。您不如对魏国宣称秦、楚将要复合。若魏国心生畏惧而割地,那您对秦国有大恩,寡人自当感激;若魏国执意不肯割地,那秦、楚就按原计划一起攻打魏国,以我们两国之力,必能取得胜利,届时魏国之地,你我共分之。”楚威王听了秦惠文王的这番话,心中思量再三,觉得此计可行,便听信了他的话,对外宣称秦楚将要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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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得知这一消息,顿时陷入了恐慌。在权衡利弊之后,魏国无奈地选择了向秦国割让河西之地,以求得暂时的安宁。秦国不费一兵一卒,便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土地,秦惠文王大喜过望,对张仪更是赞赏有加。
就在这一年,楚国却发生了巨变。楚威王这位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霸主,因病离世。楚国上下,一片悲痛。楚威王之子熊槐在众人的拥戴下即位,成为了楚怀王。楚怀王初登王位,面对的便是楚国在这场战争中的失利和父亲离世的双重打击。
华夏历2369年,秦国的大军如汹涌的波涛,滚滚涌向魏国的边境。秦使公子华与张仪率领着虎狼之师,将魏国的蒲阳重重围困。
经过一番激烈的鏖战,秦军终于攻破了蒲阳。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张仪却向秦王进谏,恳请将蒲阳归还给魏国。不仅如此,他还主张让公子繇作为“质子”送往魏国。这一决策,正是张仪精心谋划的连横策略的开端。
张仪亲自前往魏国,面对魏惠王,他言辞恳切却暗藏锋芒:“大王啊,秦国此番作为,乃是彰显两国友好之诚意。然国与国之交,当以礼为先,切不可失了分寸。”魏惠王在张仪的巧言劝说下,心中权衡利弊,最终决定把上郡十五县连同战略要地少梁一并献给秦国。
至此,秦国不仅将魏国黄河以西的广袤地盘尽数吞并,更是在黄河东岸成功建立了东进的重要前进基地。秦惠文君大喜过望,对张仪的谋略赞赏有加,当即拜张仪为“相邦”,还将少梁改称为夏阳。
华夏历2370年。张仪为了进一步推行他的连横之策,巩固与魏国的关系,又劝说秦王把焦、曲沃及皮氏归还给魏国。一时间,各国之间的局势愈发扑朔迷离。
在秦国的西部,义渠部落也在这乱世中挣扎求存。秦国在义渠设县,强大的压力之下,义渠不得不向秦国称臣。而在中原大地,各国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歇。
华夏历2371年,赵国联合韩国,组成联军,气势汹汹地向魏国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将魏国的襄陵围得水泄不通。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错。这场战争持续了许久,双方都投入了巨大的兵力和资源,战况胶着。
华夏历2372年,战争的天平渐渐倾斜。魏军在艰苦的战斗中找到了转机,一举反击,最终战胜了赵韩两国联军。赵国将领韩举也在这场战斗中被活捉,赵国和韩国的联军遭遇了沉重的打击。
也是在这一年,赵国的赵肃侯驾崩。国不可一日无主,其子赵雍继承王位,成为了赵国新的君主,即赵武灵王。赵肃侯的葬礼,本该是一场沉痛的告别,却因各国之间复杂的关系而变得充满了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