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戛然而止,就像是喉咙里忽然被人塞了一团鸡毛。
大汉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深夜忽然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相信没有几个人不会是这种表现。
刘海阳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汉鸡啄米似的点头,轻轻关上了房门。
楼顶上,曹戈脑子一转,已经有了办法,简单地跟曹铁交流了一番,便来到了西侧。
两人行动极为小心,又是夜间行动,并没有引起特务们的注意。
曹戈竟然带着飞爪。
曹铁记得堂哥就喜欢鼓捣这些玩意,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爱好依然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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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戈用力将一个飞爪扔到了隔壁公寓楼顶端,将飞爪的这一头系在了大楼顶端的一根柱子上,形成了通往对面楼顶的一个索道。
“哥,你先过去!”曹铁说。
“这个人怎么办?”曹戈一努嘴。
郑掌柜此时还在杂物后面半躺着,这个索道他可过不去。
曹铁道:“留着他!”
曹铁也是无奈之举,带着一个郑掌柜,他和曹戈都别想逃出去,两人都得死。
可是,杀了郑掌柜呢?
到时候又怕死无对证,甚至别人会说自己是诬陷好人、杀人灭口。
早知道该让郑掌柜写一份口供的。
曹戈催促道:“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罢,他取出一段绳子搭在了索道上,身子向前一冲,片刻后,已滑到了对面公寓的顶端,随后,曹铁依样画葫芦也到了对面的楼顶。
两人刚刚站定,就听到方才的楼顶上发出一阵响声。
接着,就看到郑掌柜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楼顶上又出现了三个人影。
“砰!”
对方先开枪了。
子弹呼啸着打在了曹铁和曹戈身后的木杆上,两人也顾不上还击,当即顺着通道下楼。
闻讯赶到的司机过来围堵,结果被曹戈一枪放倒。
曹戈非但一点不怕,反倒是十分兴奋。
曹戈说:“开车走!”
曹铁说:“不会!”
“我会!”
“别让他们跑了!”
刘海阳站在楼顶上大喊,枪声依次响起。
曹铁二人一边还击一边向轿车奔去,他们贴着公寓楼墙壁,很快便进入了射击死角。
等刘海阳从楼梯上追下来的时候,汽车已经风驰电掣而去,留给他们的唯有一对尾灯。
“他妈的!”刘海阳狠狠地跺了一脚。
司机捂着肚子过来了,他手臂上中了一枪,没有伤及要害,就是疼。
也就是他机灵,中枪后直接倒地装死,不然对方肯定会再打他几枪,为了混口饭吃,犯不着拿命拼。
刘海阳瞪了他一眼,吼道:“马上打电话叫人!把楼上那个人看好了。”
刘海阳吩咐完就带着两个手下沿着汽车开走的方向追去。
司机忍着痛,去找电话。
这里的公寓住的都是一些收入不错的居民,找个电话并不难,电话打到了行动队的值班室。
他坐在椅子上,鲜血从手指缝中流出,气喘吁吁地报了地址,然后说:“快来……老子中枪了,带医生来……晚了就见不到老子了……”
至于楼上的那个人,他有心无力。
红党的人都跑了,也不用担心那个人出事。
然而,司机还是大意了。
等支援的人手到了之后,楼上的郑掌柜早就没了踪迹。
他们将公寓里所有的住户门都敲开了,挨家挨户搜查,一无所获。
临城调查室是影响力,毕竟不能和临城军事情报工作站相提并论,深更半夜能够调动的人手力量有限。
刘海阳的车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看着空荡荡的轿车,刘海阳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狠狠地在车门上踢了一脚。
然而,等待他的,还有更坏的消息。
郑掌柜不见了!
他恨不得扇司机一通嘴巴,只是司机并不在眼前,而是去了医院做手术。
“队长,是不是那个家伙跟别人一起下套让咱们钻?”一个心腹小心翼翼地说。
刘海阳闷哼了一声,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初若不是以老娘性命相威胁,郑掌柜也不会弃暗投明。
无论怎样,人家都是不情不愿。
再加上红党极其善于做思想工作,说不定郑掌柜又被他们拉了回去。
刘海阳越想越气,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简直就成了冤大头,被人家玩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