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座,非常时期,不可轻易动怒。”岑雨峰说道。
“兹事烦扰。”陈功书面色阴沉,说道,“我总觉得有一只手在暗处对付我们。”
自从,履任上海区区长后,他自忖兢兢业业、并且卓有功勋。
不过,陈功书始终有一种感觉,有一双阴鸷的眼眸在暗处盯着他和上海区,他曾经下令最信任之人暗中查勘,却并未发现丝毫端倪,这反而使得陈功书愈发有些疑神疑鬼。
“处座多虑了。”岑雨峰宽慰陈功书说道,当然,这话也不全是宽慰,毕竟事关安全无小事,他也曾经暗中调查过,并未发现有什么问题。
……
陈功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声道,“岑老弟,重庆那边,处事不公,不公啊。”
岑雨峰也是面色阴沉。
上海区向重庆发出了刺杀岗村车队的报捷电报,本以为会获得来自重庆的大大嘉奖,却是没想到重庆那边的回电只有一句话:
你部主动出击,予敌杀伤,可喜可贺,望再接再厉。
这句话可以简单理解为更简洁的话语:知道了。
重庆总部的这份回电,引得陈功书勃然大怒,这些天屡屡在岑雨峰的面前抱怨重庆不公。
此外,最令上海区难受的是,他们抢功未得预期回报,但是,上海区袭击岗村车队的消息早已经放出去了,这引来了日本人的疯狂报复。
不足半月的时间,上海区已经有十余人被捕,三个秘密交通站点或是被破坏,或是被迫紧急关闭、撤离,可谓是损失惨重。
“区座,总部的齐秘书素来公道,我听闻区座和齐秘书也是旧识,不妨请齐秘书在戴老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岑雨峰想了想,说道。
“若是其他事情,齐伍许是会出手相助。”陈功书摇摇头,“这件事不成。”
……
看到岑雨峰一幅不解的样子,陈功书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压低声音说道,“重庆那边有朋友传话,肖勉的跟脚可能就在这位齐秘书身上。”
“怎么会?”岑雨峰惊讶不已,“肖勉是醴陵人,不是说他是余平安的人吗?”
“真真假假,谁又能知道呢。”陈功书冷哼一声,“岑老弟,上海有了上海区,还有一个特情组,现在更是特情处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岑雨峰沉默了,他明白陈功书的意思,肖勉是谁的人并不重要,重点在于重庆那边显然是乐于见到上海区和特勤处并存发展的局面的。
甚至于,特情组升格为特情处,这足以说明肖勉及其所部深得戴老板的赏识和器重。
肖勉最大的跟脚在于戴老板的器重,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陈功书摆摆手,“有牛景田的消息了吗?”
“没有任何消息。”岑雨峰摇摇头。
牛景田是上海区行动三分队二组组长。
前些天牛景田跟随岑雨峰参加齐民医院刺杀岗村的行动,刺杀行动后,上海区在付出不小的损失的情况下,终于突围成功。
事后,上海区方面统计人员情况,折损了十二名弟兄,后来陆陆续续打探、确认到十一个兄弟殉国,其中九人的尸体可以确认被敌人丢在了乱葬岗。
只有牛景田是生是死并无确切的结论。
……
“区座且放心,我们已经做了最坏情况的准备了。”岑雨峰说道。
牛景田是上海区行动三分队二组组长,他失踪之后,岑雨峰就下令三分队二组其余成员撤离上海市区,前往崑山附近的一支忠义救国军暂时‘落脚’,此外,牛景田与上海区行动队各方的关系也及时掐断了。
所以,在岑雨峰看来,即便是牛景田不幸被俘,乃至是背叛党国、投靠了敌人,此人对于上海区可能造成的威胁也几乎为零。
“很好。”陈功书点点头,“有岑老弟帮我,我可无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