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夫没有听清许志新具体说了什么,但是,根据其描述,看得出来许志新意兴阑珊。
“许志新烟瘾很大,若是真的打算在双龙坊公寓落脚,得知附近有卖华美香烟的,必然极为高兴,他这种态度说明有问题。”
果不其然,特务总部特工去双龙坊公寓附近有售卖华美香烟的烟摊打听,并没有一个身高长相类似许志新的男子来买华美香烟。
“由此可见,他们的要去的并非双龙坊公寓。”汤炆烙说道,“双龙坊公寓只是幌子。”
双龙坊公寓在沪上颇有名气,因其地处繁华,但是,房费不算太高且条件尚可,因而颇受那些囊中羞涩却又需要装面子的租客喜爱。
盛叔玉说要去双龙坊公寓,显然此人对于上海的情况颇为熟悉。
若是没有许志新无意间询问黄包车夫的那句话,他们很可能就会以双龙坊公寓作为重点查勘地点了。
从许志新口中,可以猜判,他们真正要去的另外某处。
果不其然,根据暗查,大从在金神父路附近拉活的黄包车夫口中得知,有两人在双龙坊公寓楼梯口出来,随手叫了车,要去贝当区,此时距离盛叔玉二人在双龙坊公寓下车约莫间隔半小时。
特工总部特工将这两名黄包车夫以及前面那两位拉活的黄包车夫弄到一处,互相印证,确认了这两个男子正是盛叔玉和许志新二人。
而从双龙坊公寓打探的消息,此二人当时以访客的身份进入双龙坊公寓的。“盛叔玉非常狡猾。”陈明初微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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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叔玉两人乘坐黄包车去了贝当区华民旅社,并且还办理了入住手续。
不过,根据他们所打探的最新的情报,两人在入住仅半小时后就拎着行李下楼离开,对掌柜的说有事情要处理,若是有人来旅社找他们,还请提供纸笔以供访客留言。
掌柜的自是满口应允。
此两人离开华民旅社后在距离该旅社约莫两华里的地方又住进了为民旅社。“确定了,为民旅社!”陆飞兴奋说道。
他看向苏晨德的目光中带了佩服之色,他自诩自己在查人一项上已经颇为不俗了,现在对苏晨德却是心服口服——
不愧是曾任中统苏沪区主任,中统的人办这种查勘抓捕的事项确实是比他们这些军统出身的要有本事。
为何?想来这都是中统那些年抓捕红党所积攒、锻炼的经验、本事。
“你们现在在哪里落脚?”程千帆问盛叔玉。
他虽然在贝当区同扮作黄包车夫的盛叔玉接头的,对于盛叔玉的落脚点却并不知道。
盛叔玉警惕的看向程千帆,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怎么?肖组长有好居处提供?”
即便对方是程千帆,是值得信任的程千帆,盛叔玉依然很谨慎,除非确有必要,尽量不会将落脚点告知对方。
而且,他也很奇怪,程千帆应该是知道规矩的,怎会突然问起他们的落脚点?
“贝当区巡捕房总巡长暗中亲日。”程千帆沉声说道,“倘若日本人或者是七十六号查到你们躲在贝当区,那里很危险,我可能一时间鞭长莫及。”
盛叔玉轻笑一声,自信说道,“免惊,我们从礼查饭店撤离后,沿途先是走路,又换了三次黄包车,换了一次旅社,敌人除非是二郎神的哮天犬能嗅到味道,不然根本找不到我们。”
“如此最好。”程千帆点点头,“盛兄做事,我是放心的。”
“得了吧。”盛叔玉毫不客气,他指着程千帆笑着说道,“你啊,就是怕我连累你。”
说着,他假装生气,“伱小子,要说这特务工作,我可是前辈。”“盛前辈。”程千帆哈哈大笑。
盛叔玉也在笑,不过却是摇了摇头,他觉得程千帆似是有被连累害怕症,不仅仅和上海区方面几乎早就全面切割,更是对所有与其接触的非上海特情组之外地来沪人员都格外警惕,乃至是报以怀疑态度。
这样不好。不利于团结。怎么地?就你程千帆最能耐?其他人都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