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所说,老太师又如何不知,却坚持说道:“正如陛下所说,大虞朝沉疴难返,既如此何不放手一试?”
“这些年,有无数的声音,想要让朕废除部分勋爵,让更多的平民有上升的空间。这种剔骨剜肉的疗法,看似能够缓解当前矛盾,但实际上就是一剂毒药。
王叔不是不知,此时的大虞朝,根本经不起这种折腾。
这满朝勋贵之所以还能够附在大虞朝这艘大船上,主要还是因为大虞朝还能让他们继续吸血。一旦我下旨削爵,那些勋贵必然第一个反叛,大虞朝也将分崩离析,断送国运。
王叔,朕不能当亡国之君啊!祖宗八百年基业,岂能断送我手!”
世人皆以为大虞朝天子昏庸,却不知他其实非常的清醒,正因为清醒,所以才会感到无比的痛苦。
明明有复兴之志,却奈何天不遂人愿,天灾人祸,各种掣肘,有志难伸。
老太师虽然明白天子之痛,却依旧说道:“无论姜逸要做什么,有你我在,至少能够稳住朝堂。且姜逸所说之事,既然涉及圣道,必然会有一番新气象,绝非削爵这般!”
“王叔原先对他多有顾虑,今日却又这般维护?”
见太师如此坚持,大虞天子也是奇异。
“我不是信任他,而是信任圣道长河,也不是维护他,而是维护大虞王朝!”
大虞天子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此事等祭祖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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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太师府,姜逸就直奔伏龙桥。
明天要离开洛邑,恐怕是有一阵子要无法见到芸娘了。
“小郎!”
姜逸出现在桥上的第一时间,河面上的芸娘就发现了他的身影,欢快的朝他挥手。
河水荡漾,映照出万道金鳞。
那站在小船的上的小女娘,却成了这河面上最为明媚的存在。
姜逸并未上船,而是笑着朝芸娘招了招手。
芸娘的阿翁在身边,总感觉不那么自在,既然要谈情说爱,自然是两个人更好。
芸娘从船上跳了下来,欢快的奔到姜逸的身边。
船翁看着孙女的身影,不由的叹了口气,又缩回了船舱之中。
说起来凤南伯确实对芸娘不错,可是这船翁的心里,总感觉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