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微微偏过头,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是吗……”她轻声说,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处,仿佛在回忆什么,“可能……是吧。刚收她们那会儿,一个个都跟你这么大。”
“景成我十年前就认识了,那小子当时在野棘就是个很会钻营的主,一天到晚笑嘻嘻的,看着像是挺轻松,但就是在硬撑。我走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跟着我跑了,还说什么‘希尔姐你可得罩着我’,跟变戏法似的立马换了副嘴脸。这不,到现在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边音是七年前的下雪天见到的,我看到她蜷在墙角,跟个冰雕似的。嘴唇都冻紫了,却连求救都不会,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再让她待在那就冻死了,顺手就给捡回来了。
“天无是三年前,那个混小子,一开始还想偷我东西。我一把把他提起来,他就跟只野猫似的拼命挣扎,又抓又咬,差点把我手指头给咬断。我给他买了碗面,他就蹲在那里,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哭,眼泪鼻涕都混在一起。”
说到这里,希尔突然停下来,目光变得有些恍惚:“……说起来有点好笑,估计我自己也没大她们多少。但在我这里,她们好像永远都是当初那个样子,就像你一样。”
星榆安静地听着希尔沉浸在回忆中。
她此刻也不过是个在记忆里翻涌的普通人。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很少有人能准确知道自己的年龄。但星榆清楚地知道这些数字:
景成十年前16岁,和现在的自己同岁。边音七年前15岁,天无三年前才11岁。
这些数字在她脑海中串联成一条时间线,描绘出希尔如何一步步将这些破碎的生命拼凑在一起。
这确实是一段漫长的守望。
她目睹着这些曾经伤痕累累的孩子们慢慢长大,在她的庇护下逐渐变成现在的模样。
“像你这样的人很少见。”星榆的语气里既不带赞许也无贬低,只是在陈述事实,“愿意花这么多精力照顾素不相识的人,大多数人连别人的死活都懒得管。”
“因为我算是运气好的。以前是被人捡去养大的,不然我也未必能活下来。可能就是这样,下意识地想要延续下去吧。”她直视着星榆的眼睛,“她们说过会保护我长大,但最终却连自己的命都没能保住。但是我有这个实力,就该有这个担当。只要我想,就一定能护住所有人。”
星榆静静地看着希尔。
她能感受到对方话语中那种强烈的保护欲,却也看到了其中隐藏的……不安。
“你确定她们想要这种保护吗?你是在害怕她们会出事,还是害怕那会是你的责任?”
希尔没有立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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