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本想解释,但紧牵自己的那只纤纤玉手,似乎在告诉他,其实无论如何解释,这老人恐怕都不会相信。
田凡笑了又笑,只是向来烟斗不离手的他,这次却忍住将烟斗挂在回了腰间,目光落在苏诚身上,感慨道:“岁月漫长啊,你们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此言一出,纵是夏欣都显得有些神色不自然,萧阳先她一步解释,“这是我徒弟。”
苏诚有些不知所措,仰头看了眼萧阳,对田凡认真的说道:“老爷爷,你误会了,这是我师父师娘。”
“哈哈哈,是我年纪大,老糊涂了。”田凡大笑,随后转身朝宅中走去,“快进来吧。”
月光自窗口倾洒而落,古宅内部并不黑,田凡取出别在腰间的“火折子”先后点亮了四周墙梁上的油灯。
萧阳随意打量了一眼,宅子里面很大,共分两层,虽说十分老旧,但却极其的干净与整洁,算得上是丝尘不染,一看就知道经常清理过。
其实在很多年以前,田凡还住在这栋祖宅里,但后来他妻子的父亲逝世,在妻子的要求下,他不得不搬去“新肆里”的妻子家,很少再回来。
然而造化弄人,田凡妻子的父亲逝世后,自幼体弱多病的妻子也因郁郁寡欢犯上顽疾,没几年便丧生床榻上,他便彻头彻尾的沦为一个孤家寡人,上无父母,下无子女,自此将自己囚禁在妻子家中,守着那块灵牌,靠抽烟喝酒度日子。
那个时候的他还很年轻,也算是一表人才,妻子离去后,镇上不少邻居都为他说过亲事,大部分女方都答应了,他却果断给予拒绝,言称此生不会再娶任何人。
所幸田凡还有几位至交好友能一起畅饮解愁,否则他可能早已选择了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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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悠悠,一晃数十年,田凡走出了失去妻子的哀伤,却走不出自己画地为牢,大半辈子都守在那块灵牌前,烟酒相伴,何其落寞。
点完油灯,田凡将火折子吹灭,挂回腰间,道:“还是和当年一样,什么都没变,哦,那楼梯太老旧,前些日子修理过,不知道是否牢固,你们上去的时候记得当心点,别摔着了。”
夏欣笑了一声。
田凡反应过来,咧嘴一笑,“哈哈哈,瞧我这脑子,尽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夏是天女,怎么会摔呢。”
夏欣笑意轻和,重回故地,再见故人,竟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温馨,就像是......回家的感觉。
此时,古宅外面议论纷纷,大批人都已跟到这里,他们驻足在宅子外,没敢直接进去。
直到不久后,田凡打算回“新肆里”做些饭菜,夏欣笑着点头答应,他出宅关门的瞬间,人群蜂拥而上。
“田老头,真是小夏?”
“田大爷,天女真的回来了。”
“田大爷,天女身边的那位公子是谁,是不是天女的郎君?”
......
滔滔不绝的热情问候声铺面而来,将田凡整个人都淹没在了其中。
宅子内,萧阳和夏欣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相视一笑。
而肆水镇外的修行者们以那位黑衫老大能为首,全都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夏欣居然会这样突兀的归来,他们不敢逗留,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中,远离此方凡间。
宅子外,田凡无奈至极,他挺直腰杆,大声笑道:“没错,是咱们的天女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田大爷,那天女这次回来还会走吗?她是不是要长久留在咱们肆水镇了?”一位青年激动地开口,遥想当年,他也不过是个小少年。
田凡叹息,“天女只是路过咱肆水镇,正巧回来看看我们,不会久留。”
“啊......”有些感到失望。
“好了,大家伙快散吧,天色已晚,要见天女明日再来。”话落,田凡离开宅子门前,往新肆里方向去。
人们面面相觑,时隔多年,天女当真重归于此,他们一个个心怀感恩,复加激动,想要进去拜见,却又驻足不前。
“罢了,田老头说得对,天色已晚,大家先行散去,不可在此惊扰天女清净,明日再来。”此前于赌坊二楼凭栏处的那位老者开口。
人们闻言唯有作罢,但他们并不打算离去,而是退往一边,驻足下来,看样子是决定要一直等候。
过了一会,夏欣无奈,只得开门现身。
停留于大道两边密密麻麻的人群见状纷纷冲上前来,目光真诚的凝望着那道飘然倩影,众心归一,全都激动地当场跪拜下去,虔诚呼唤道:“天女!”
夏欣轻轻一笑,抬手一挥,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她道:“大家无需如此,都回去吧。”
人群犹豫,不愿离去。
夏欣更显无奈,岂会感知不到人们诚恳而真挚的敬仰之心,但其实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