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透气的楼筱不是仅说说,
此时正是万众瞩目的花魁献艺,外面几乎无人,
楼筱走走停停,对螺阳画舫挂着的花灯十分感兴趣,
只是那灯芯中应当是加了什么香料,在燃烧中散发的味道让楼筱隐隐不适。
总归不是好东西。
她踩着一扇半开的窗户,手扶住窗棱往上攀去,最后一个翻腾跳上了屋顶,
就着花灯和夜空的微亮,她轻巧走到翘起的房檐旁边坐下,望着整个云苏城的夜色,静下心来。
螺阳画舫,竟是在屋顶的时候最美。
那隐隐传出的乐声像在千里之外,偶尔响起的掌声或惊呼都隔了一层屏障,
她在热闹之外,却又离热闹很近。
天地广阔,最美的不是人而是景。
楼筱从衣襟里掏出一把花生,像是个红尘看客。
只是毕竟身下隔着一层瓦片就是客房,螺阳画舫再是贴上高雅的名头,说到底还是在做皮肉生意,
动静自然少不了,且极为难听。
楼筱剥了几颗花生忍了忍,还是没法无视掉,
站起身准备换个地方,可是没走几步就听见了有些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刚刚那群少男少女中的一人:
“不……放手!我不想认识你!何希在哪儿?于东灵呢?你们把他们带到哪儿去了!”
“他们自有人陪,不必烦心。倒是你,年岁几何?看起来真小啊,要与哥哥姐姐们玩玩么?”
光凭声音就能猜出来的年岁,竟然有脸去骚扰年轻的孩子。
楼筱停了脚步蹲下身,想听得清楚一些,到底怎么回事。
随即便是凌乱的脚步声起,似乎是有简短的搏斗,尔后就是胜利者的一通污言秽语和嘲笑,
“哈哈哈——身上肉可真嫩,装什么呀?
你这么弱就合该被欺,身段模样虽然比不过这院中伎子,不过年岁小可堪教化,也是别有味道。”
被压制住了双手,少年人仍然还有余力用着变声的公鸭嗓叫喊,
“你就不怕见官府吗?!怎敢在螺阳画舫行不轨之事!来人呀!救——”
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和身边人笑道,“不轨之事?这画舫难道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还官府?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