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嚣抽开视线,望向窗外。
“这么大雨,你也该饿了,我去叫人给你备饭。”
他说着,作势起身。
雁安宁慢吞吞道:“坐下。”
百里嚣身形一顿,坐了回去。
雁安宁单手支颊,笑吟吟道:“还没讲完,我想听。”
她一脸求知若渴,百里嚣却觉头疼。
方才一时忘形,多说了半句,本是为了让她放心,这下却是逃不掉了。
“周光祖是南阳国主,他既当街向我挑战,我便得迎战。”百里嚣解释,“只有堂堂正正打败他,他的残部才会服气。”
“我明白,”雁安宁见他神情严肃,笑了笑,“你十个回合拿下周光祖的战绩,我进城时便听过了。”
城中的民夫干活儿时嘴里也没闲着,他们谈着这场战事,聊着日后的生计,雁安宁从旁经过,随时能够听上一耳。
“城中百姓对西南军倒是没多少怨言,”雁安宁道,“在他们眼里,胜败似乎是兵家常事。”
百里嚣笑笑:“西南年年战乱,此地虽为南阳王城,也才最近两三年的事,这些百姓从不在乎国主是谁,只要能让他们活着,他们就会谢天谢地。”
“唯独不会感谢国主,是吗?”雁安宁道,“既然如此,拥护周光祖的人应当不多,为何有人接二连三刺杀你?”
“周氏一族占据南阳多年,部下难免有些死忠,”百里嚣微微一笑,“何况我最近又在城中大肆敲诈,有的人不肯出银子,自然巴不得让我死。”
“敲诈?”雁安宁两眼一亮,来了兴致,“你敲诈谁了?”
“周光祖死前,把朝中重臣骗到宫中,想让他们陪葬,”百里嚣道,“西南军打仗归打仗,地方政务总要有人处理,他把人全部弄死,就是为了釜底抽薪,让我无人可用。”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百里嚣早就派了一支先锋队赶到宫中,本是为了清理残余守军,却误打误撞救下那些大臣。
雁安宁若有所思:“那些人如今都在你手里,你所谓的敲诈,难道是让他们家人拿钱来赎?”
百里嚣笑着看她:“这个法子如何?”
“不如何,”雁安宁道,“你都说了有人宁可刺杀也不肯给钱,可见你这招还差点火候。”
“他们不肯拿钱,是估摸我不会杀人。”百里嚣掀了掀唇,“有时名声太好也是一种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