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雁安宁摒退众人,只将张大夫与庄大夫请来,候在外间。
“待会儿若有任何不妥,还请两位大夫全力施为。”
两位大夫互看一眼,慎重地点了点头。
雁安宁朝二人一笑,转身进了屋。
屋里,雁长空坐在床头,扶着段明月靠在他胸前。
他见妹妹进来,没有多话,向她伸出右手。
雁安宁打开寒玉盒,露出里面的药丸。
——
片刻之后,外间的两位大夫听到一声急唤。
“张大夫,庄大夫,快来!”
两位大夫争先进到房中,只见段明月倚在雁长空怀里,口中溢出大片大片的黑血,雁长空手中的帕子早已污秽不堪。
雁安宁同样拿着手帕,帕子被黑血浸透,也不知段明月到底吐了多少血。
张大夫立时拿出金针,让雁长空把人放平,二话不说便往段明月身上的要穴刺去。
庄大夫则握住段明月的手腕,按住脉搏,凝神细察。
大约又过了半刻,张大夫满头是汗,庄大夫则面色迟疑。
雁安宁率先发现他的异样,问:“庄大夫,段姐姐可还有救?”
庄大夫用手指沾了些段明月衣上的黑血,放到鼻端嗅了嗅。
“奇怪。”他喃喃道。
雁安宁紧盯着他,追问:“哪里奇怪?”
庄大夫道:“先前分明脉相已失,不久之后却又重新搏动,此时又似变成雀啄之脉,却又比雀啄平缓了几分。”
张大夫施完针,闻言看向他:“这几日她皆为雀啄之脉,若说有所变化,难道是因脾之谷气有所恢复?”
庄大夫让到一旁:“张老先生请来试试?”
张大夫并不谦辞,并起两指按在段明月腕上,细细诊脉。
雁安宁趁空看了眼兄长。
方才雁长空给段明月喂下药丸,不久之后,段明月便口溢黑血,状极骇人。
兄妹俩忙着为段明月擦血唤大夫,相互一句话都没说过,直到此时,雁安宁才能分心去看兄长的反应。
却见雁长空眼底血红,近乎僵硬地坐在床边,眼中没有半分情绪,看不出是急是悔。
雁安宁不禁出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