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几日段明月的病情再无恶化,她的手脚甚至比前些日子更利索了些。
锦绣看在眼里,喜在心底。
她依照每日的时辰给段明月煎了药,送到房中。
段明月恰好停了笔,拿着写完的手稿,在灯下细细察看。
锦绣放下药碗,小声提醒:“小姐,该喝药了。”
段明月把手稿递过去:“你来得正好,替我看看是否还有不妥之处。”
锦绣自小随她识文认字,粗通文墨,段明月每日写完书稿,总要拿给她帮忙参详。
用段明月的话说就是——“我读惯史书,一不小心就爱引经据典,写出来的东西怕会过于晦涩,小孩子们不易懂。”
锦绣接过手稿,一页页看罢,诧异道:“已经写完了?”
段明月含笑点了点头:“还差几页配图,若是没有要改的,我明日便画。”
锦绣替她收起手稿,放到桌角的木盒里,笑道:“可算写完了,小姐这些天没日没夜地熬,再这么下去,咱家的胭脂水粉便不够用了。”
段明月端起药碗喝了一口,闻言微讶:“为何?”
锦绣指指自己的脸:“小姐的眼圈每日都发黑,得用厚厚的脂粉才能遮住,可不是得多买些吗?”
段明月怔了怔,忍俊不禁。
“促狭。”她微嗔道。
锦绣笑着等她喝完药,收拾了桌子,又道:“从明日起,小姐就多歇着吧,趁雁公子还没回来,好好养养,别让他看着心疼。”
她提起雁长空,本意是想让段明月爱惜身子,谁料段明月听了,面色一黯。
“不知天水城战况如何,”她轻声道,“穆将军他们找到了长空没有。”
锦绣自知失言,赶紧宽慰:“军中每日都有消息送来,小姐今晚好好睡一觉,兴许明早就有好消息了。”
她服侍段明月洗漱后躺下,正要吹灯,就听段明月道:“留着吧,待会儿我自己吹。”
锦绣拗不过她,只得替她留了盏灯在床头,再三叮嘱后方才离开。
到了半夜,她实在放心不下,起身到里屋查看,却见段明月床头的灯一直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