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听他话里话外对雁安宁多有维护,对他好感倍增。
“雁家人都是如此,有福同享,有难独当,哪怕刀落在头上也不会叫一声疼。”军医轻叹,“我们这些老兵受了雁家两代恩惠,没别的可报答,这辈子都会跟定大将军。”
百里嚣盯着榻上木头的纹路,轻轻颔首:“雁家军上下一心,定会长盛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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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您吉言。”军医笑着放下清理创口的烧酒和棉布,拿起药瓶,“您腰上这伤泡了雨水,得小心养着。我看您身上新伤和旧伤不少,有些像是近两月才受的伤,难道阁下也是行伍之人?”
百里嚣双臂交叠,趴在枕头上,没有解答他的疑问,只道:“雁安宁若是问起我的伤,你挑几处不要紧的告诉她,不必徒增烦扰。”
军医闻言,若有所思朝百里嚣看了眼,笑道:“大小姐的吩咐,我们不敢不依。”
百里嚣轻啧一声,侧首望过去:“你们雁家军,怎么一个个这么老实?”
军医笑出一脸褶子:“您这话我可不敢接。”
他将药粉撒在百里嚣的伤口上,拿绷带替他包扎起来:“要么我去说,要么您自己去说。对了,伤口附近三日内不得沾水,我看您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有些养伤的忌讳就不必我多言了。”
百里嚣应了声:“多谢。”
“给您治伤是我份内之事,您帮了雁家军大忙,该我道声谢才对。”军医收拾了药箱,留下两个药瓶,“白色内服,红色外敷,明日一早我再来。”
军医走后,百里嚣在榻上趴了一小会儿,撑身坐起。
帐篷里熏了好闻的香料,将血腥气掩下不少。
百里嚣见榻前丢着好些擦血用过的棉布,扬声叫来帐外的私卫:“把这些拿去扔了,再给我找身干净衣裳,打一桶水来。”
私卫手脚麻利地将帐中的血迹清理干净,送来一桶清水。
百里嚣命人去帐外守着,自己在帐内打着赤膊,将干净布帕浸水拧干,擦去身上的血污。
帐帘处光影一晃,有人进来。
百里嚣回头,只见雁安宁拧着眉,盯着他赤裸的上身,问道:“谁许你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