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将应了声,带着众人离开。
冯大牵着马来到雁长空身旁:“大公子,你来得正好,姑娘和江老爷待会儿就到。”
“他们提前出城了?”雁长空转眼看了看段明月离开的方向,“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宫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连皇后也出了宫?”
当年为了照顾段明月的闺誉,雁家被段家拒亲后,并未到处声张,就连雁安宁身边这些护卫也不知晓。
冯大虽然觉得刚才那一幕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只道:“宫里的确出了大事……”
在冯大对雁长空讲述宫中变故的同时,段明月已回到自己的住处。
农庄里的雁家护卫都是男子,为了起居方便,雁安宁特意让人腾出一处院子,让段明月带着锦绣和女医住在里面。
院子不大,角落里种了几棵梨树与杏树。
暮春已过,树上粉粉白白挂了几朵残花,在清冷的月色下显出几分落寞。
段明月进屋关上房门。
她靠着门板闭上眼,过了好一阵,才觉怦怦乱跳的心口平静了些。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雁长空。
她听雁安宁说过出宫的计划,原本雁安宁打算北上,但因叛军作乱,不得不更改计划,往东边投奔舅家。
段明月听到这个打算的时候,心里其实松了口气。
她诈死出宫,为了做得逼真,甚至没有告诉家人,她眼下孑然一身,除了跟着雁安宁走,暂时没有更好的法子。
雁安宁是她知交好友,她跟着她没什么,但若当真投去梁州,她实在不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雁长空。
当初是她负了他,她不想腆着脸去求他收留。
尽管她知道他绝不会为难她,但正因如此,她才更不想见到他。
那年在山寺中,他的祝福言犹在耳。
——“愿段姑娘与你夫君白首相携,鸾凤和鸣。”
这句话如同那天的倾盆大雨,将她的心浇得湿透。
他是诚心诚意为她祝福,哪怕字字锥心。
可她不但负了他的深情,更连他的祝福也没能实现。
这样的她,如同一个丢盔卸甲的残兵,哪里还能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他面前。
门上传来拍打的动静。
段明月紧张地站直。
“小姐,你在里面吗?”锦绣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段明月绷紧的心弦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