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百里嚣道。
“那个院子怎么办?”雁安宁担心,“石守渊一旦查过去,很可能发现地道入口。”
“苏青冉并不知道地道之事,”百里嚣道,“地道入口的机关非一般人能够打开,我会让人往池中放满水,从外面看不出端倪。”
“那就好。”雁安宁吃完最后一瓣橘子,掏出帕子擦擦手,“不然让他们白拣一堆宝藏,若是充入国库也就罢了,万一和前两个皇帝一样,偷藏着不肯拿出来,实在有些不甘心。”
百里嚣道:“既然信不过石守渊,为何还让他选藩王继位?”
雁安宁正色:“因为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皇帝半死不活,不能主持朝政,大皇子年幼且痴愚,更不是朝臣心中理想的继位人选,石守渊若一意扶持幼帝,藩王也好,叛军也好,都会趁机作乱,到时大衍便再无宁日。
“想要大衍安稳,没有别的路可走,”雁安宁道,“一个成年皇帝,总比幼帝更有手段。”
“你不怕石守渊借机成为宠臣,变成下一个兰啸天?”百里嚣问。
“那是新帝该操心的事,”雁安宁道,“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石守渊能得多少信任,得看新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石守渊写下现任皇帝的罪状,在百姓们看来是刚直不阿,在新帝眼中却未必如此。
不是每个皇帝都能容忍大臣记录自己的不是,万一石守渊选了个心眼小的,或是生性多疑的,只怕对方坐稳皇位后,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你们雁家和江家打算如何?”百里嚣问。
“走一步看一步,先离开这乱局再说。”雁安宁幽幽一叹:“不过还得多谢你。”
“谢我什么?”百里嚣目露疑色。
“谢你没在这么混乱的时候掺上一脚。”雁安宁道,“京城乱成这样,若你想做点什么,谁都难以阻止。”
百里嚣笑了下:“我能做什么?杀了皇帝,占领京城?”
雁安宁上下打量他一眼:“也不是不可能。”
“我又不傻。”百里嚣嗤笑一声,“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雁安宁问,“周边各国都对大衍虎视眈眈,乱世之中,这是最好的机会。”
“我的兵力远在西南,占据一个京城有何用?”百里嚣道,“我可没兴趣当靶子。”
说完,他屈指敲敲雁安宁的脑袋:“别试探我,于公,我拿下京城没用,于私,我也不想和你哥打架。”
雁安宁往后一避,将帕子丢过去:“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