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突然扯到馆长呢?
莱德不理解。
但他还是抱起了梅迪斯,葡萄融化掉了口袋里的那枚金币和衣袖上的纽扣,变成一张带轮子的床,落到了地上,让莱德把梅迪斯平稳地放了上去。
他又解下了自己的外套,和梅迪斯的外套一起盖在了妹妹身上,算是充当了小被子,葡萄还在一旁伸出了一杆小小的遮阳伞。
虽说吃了太阳花草就能免疫太阳对血族的损伤,但现在是夏天,阳光有些过于强烈了,还是遮一遮比较好。
就这样,莱德在后面推着梅迪斯,不顾路人奇怪的目光,跟随校长大人一路来到了圣伊丽莎白院。
而在看到两人前往的方向后,路人的目光也从不解变为了同情,觉得这是在大义灭亲,为民除害什么的。
圣伊丽莎白院的名声是沾血的,因为大家都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地方。
而经过了半个月前的那场骚乱,圣伊丽莎白院的安保措施又加强了,现在就连外面那一圈都加上了魔法屏障,不过只能说装饰作用要大于实际作用,也就拦一拦莱德这种水平的魔法师。
校长大人在这里远比在大学里吃得开,副院长听说他来了都要亲自来迎,于是奥尔杜隆稍微一吩咐,所有该准备的东西就都准备好了,莱德只需要把梅迪斯推入研究室,大夫们就围了上来,为梅迪斯接上管道,缓缓地放出了部分血液。
隔着玻璃,莱德很担心地看着研究室里的妹妹,他对这地方的印象也比较差,从前获得了新的血液,每次都要在这里待上很久才能解析完成,过程比较煎熬,“大概需要多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校长大人也是估计的时间,“她的血没有你的杂乱,反正用的时间不会有你那么久。”
说得也是,梅迪斯不过是有着自己的一部分鲜血,而莱德现在都已经快要沦落为无法划分的物种了。
“我也有必要检测吗?”
“来这边看看。”校长大人没有回答,却是对他挥了挥手,带着他来到了长廊另一头的那个房间。
“嘿嘿,嘿嘿......”
馆长就在其中,穿着病号服的他手舞足蹈,手里拿着一根染血的棍子,在地上画着些什么。
“这个魔法阵......六级奥术魔法?”因为角度问题,莱德没有看清那个魔法阵的全部样子,不过还是通过部分回路的类型判断出了魔法的类型和等级。
“心灵狂啸。”校长大人抱着双臂,直接念出了那个奥术魔法的名字,“这家伙的奥术魔法一向很好,回头要提醒副院长他们,把这家伙放到安全程度更高的房间里,免得哪天用奥术魔法把这里震坏了。”
“可我记得馆长不是只有四五级的水平吗?”
“那是他还没那么疯,还有点理智的时候。越疯,他的奥术魔法越厉害,毕竟奥术魔法用的好的基本都是疯子。”奥尔杜隆指了指脑袋,“‘智慧与知识就是毒药’——曾经不是有人这么说过吗?”
的确有人讲过这样的话。
知识与智慧,对于拥有天赋的魔法师和炼金术士而言,就是沾染了蜜糖的毒苹果,既是真真切切的力量,也是引诱自身堕入深渊的毒蛇,越是靠近,越是无法自拔。
“不过那些都还只是概率事件,但真正有形的毒药却可以毁掉神智。”奥尔杜隆突然问道:“小子,听不听秘密?”
“听。”
莱德瞬间点头。
他最喜欢听别人的八卦了,尤其是这种主动爆出来的。
“在我之前的那一任校长,就是吃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疯了的。”
“哦。”
莱德并没有太大惊讶,因为这段教导主任给他讲过。
而且,现在不是在说馆长吗?为什么突然扯到十几年前就失踪的前任校长身上了?
从移动病床车变为圆球的葡萄在这时候补了一句,“是的,master,奇怪的东西不能乱吃。”
两个人都盯着这枚银色的圆球。
好像这家伙并不知道自己就是所谓的“奇怪的东西”。
莱德把它按回了口袋里,继续看向校长大人,等待后续的爆料。
“疯掉的原因很简单,他把自己研究半生的陨石吃掉了,那东西溶解掉了他的心脏,然后生长为了新的心脏,把他全身的回路都覆盖了一遍。”奥尔杜隆还在看着病房里,像是被咬到了屁股一样到处乱窜的博物馆馆长。
“然后就这样疯了?”莱德下意识看了看口袋里的葡萄,还捏了一下胸口。
葡萄和前代校长的陨石大概不是一样东西,葡萄和莱德身体的匹配度还是很高的,自己身上的回路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没有。”校长大人摇了摇头,“不过那时候就有点那样的感觉了,真正疯掉,是他在吃掉了魔人的伴生水晶后,那个才是关键。”
“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