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伊娜失眠了。
她有点睡不着,或许是头套太闷,或许是心中装着其他的事情,总之临近天亮时,伊娜才浅浅睡着。
她又一次看到了那个梦,只不过这一次,自己是舞台之外的群众,身旁便是那个面容模糊,但前额上也有着湛蓝色伴生水晶的女性。
伊娜其实能猜到这个人是谁,应该是自己从未谋面,也不知道名字的“母亲”。
父亲从未对伊娜提起过母亲的名字,家中也没有母亲生活过的任何痕迹,如果不是她的兄长阿斯罗·梅迪的确是母亲抚养长大的,伊娜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母亲。
在她歪着头看向那个女人的时候,面容一团模糊的女性缓缓伸出手,示意伊娜抬头看去。
伊娜这才注意到这场梦境和先前的迥异之处。
原先似乎要将世界焚尽的火焰熄灭了。
现在,是雨。
是一场仿佛无穷无尽,将要淹没世界的暴雨。
黑蓝色的天空降下猩红的雨珠,却又在落下时被漂白为纯净的颜色,披着黑袍的人如鬼影般游荡在舞台两侧,他们的嘴中唱着游离的圣歌,手中的权杖释放出猩红的光芒,犹如一群披着人皮的食尸鬼。
舞台之上,是被定格住的画面。
银白色的人偶被四分五裂,另一个老人被掏开了胸口,披着黑袍的人啜饮着那鲜血,手持一面沾满腐烂之物的盾牌,如胜者般高举权杖。
这是什么?
难道也是......未来?
巨大的不安在伊娜的心底爆炸,而就在这时,有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伊娜骤然惊醒。
她喘着气,心脏在飞快地跳动着,难以言述的疲倦感挤占她的身体,头套内部被汗水打得湿透,滑落在床边。
头好痛。
熟睡中的白菜小姐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状况,依然在呼呼大睡,不过它在半夜醒来一次,还是嫌床柜有点硬,跳到了地毯上重新睡。
伊娜将手指搭在了前额上的伴生水晶上,半晌后重新将头套戴好,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