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依言望向了她手中托盘上的杯子,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不过这古怪也就一闪而逝,只有自家几人看了出来。
自家之外的人,都被那盛了泉水的白玉杯吸引了注意力。
毕竟那杯子实在精致,好似一尾活灵活现的鲤鱼,造型独特,雕镂精美,鳞片参差,还镶嵌了细碎的翠绿玉石,做出了颜色过渡。
靳言接过水杯。
柔安看着,他那动作仿佛有些不自然,似乎用上了内劲,不过,若非她这些时日同靳玉与他一同练功,也看不出这指掌间的细微官司。
至少,匆忙跟着举起酒杯的客人们就无一看出。
他们原还纳罕,宁姑这管事未免太没规矩,在客人面前出言打断,后又看了那完全不似人间物的水杯,再看了靳言那较之同辈仍葆青春的外表,想来确是他的修身的坚持,宁姑依命而为罢了。
宁姑接着又看了靳玉的酒杯一眼,看得靳玉下意识也要伸手,以为自己也要喝水才行。
宁姑却笑了,很是和蔼:“少庄主年轻力强,自己度量,不要贪杯就好。”
靳玉颔首应下。
随后,宁姑转向柔安,柔安并不意外,只听她道:“是我糊涂了,表小姐体弱,也不堪狂饮,我该用泉水将表小姐的酒水换下才是。”
柔安依言接过酒杯,抬眸却见宁姑会意的一笑。
她顺着宁姑的眼神望去,正看到自己端着鱼杯的手,恍然。
她知道靳言的动作哪里奇怪了。
在她无处溯源的记忆中,这种鲤鱼杯是需要手指巧妙搭住三两特定着力点的,这样执起杯子的动作才会流畅好看。
靳言端起杯子的动作是错误的,可他用内劲禁锢了杯子,才不致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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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杯子长得如此华美,用来如此磨人,必是已经过世的姨母的旧物了。
素未谋面的姨母与过往尘封的她的惟一交集,只有皇室贵胄的出身了。
这套杯子应为宫中之物,也只有不事生产的宫中之人,才会纠结这些无事生非的规矩了。
不过,宁姑临时翻出这样一套杯子又是为何?
柔安几乎全程参与了宴会的准备,不曾听说宁古做出这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