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会意,瞅了眼陆润生,见他也并无反对,这才应是下去了……
巧月的脚步声远去,陆润生也把那块西瓜吃完了,只见他用帕子仔细地擦拭着手指,像是才杀了人的人手上沾了死人的血,因此要用帕子擦干净似的,那样认真地一个个手指擦拭着,令人无端感到可惧。
“爹爹,若是邱姨娘对我娘滥用私刑了,您又会如何处置她呢?”
“胡说!”陆润生愠怒,瞅了眼茵茵,“她认也不认得月娥,如何对月娥滥用私刑?”
“当日府里派出寻找娘和弟弟的人,只在山崖下找寻了一日便罢了,爹爹知道么?”茵茵定定将他望着,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陆润生手上微顿,想到当日他质问邱姨娘时说自己派人寻了三日,却原来只寻了一日。
他将湿帕子一丢,“两年前的事了,你还记着,总不会是在心里怨怪月如罢?”
茵茵冷哼道:“不敢。”
陆润生听出她声口里的不服气,便道:“玉茵,你也大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处处随心,当有容人之量,有些事能不计较便不计较,如此才能姐妹相安。”
处处随心?
茵茵心道自己自幼年起,何时随过一回心,她虽年纪最小,却处处体谅他人的不易,倒是作为姐姐的玉菡,随心所欲,还要妹妹来包容她,思及此,心中便委屈得能拧出汁子来,她冷笑道:“我受的苦,爹爹如何知道,爹爹便知道了,也只当不知道。”
这话反引出陆润生的心病,因前些日子他才和邱姨娘大吵一架,邱姨娘便说他“知道也当不知道,”先前陆夫人也评过他“装糊涂”,因此他如今最听不得这些话,便冷道:“你受了苦?你锦衣玉食地在这里住着,你受了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