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亲自从紫砂壶里倒了碗茶,递给刘大娘,刘大娘还以为她是倒给她自个儿喝的,见她不喝反递给自己,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推辞,茵茵却说:“这碗茶,妈妈受得。”
“使不得使不得,小姐倒的茶,老奴怎么配喝。”
“我说受得便受得,”茵茵把茶杯直递到她手边。
刘大娘见却不过,才不得不接了,但她也不敢喝,只把个精致小巧的紫砂茶杯托在手上。
“案子怎么样了,可把林妈妈揪出来了不曾?”茵茵问。
刘大娘道:“我们四五个人作证,林妈妈辩不清楚,我们说的也句句属实,没有一点冤枉她的,她就是闹到邱姨娘那里也白费。”
茵茵舒了口气道:“恶有恶报,她该当的,只是……只是苦了大娘您了,”说着,又想到过往种种,眼泪禁不住漫上来。
刘大娘见如此,突然想到她方才的问话,反应过来茵茵什么都知道了。
受水刑一事一直是刘大娘的心病,突然教身边人知道,她生怕别人会看低她,此刻只想扒拉道地缝躲进去,因此踌躇着起身。
“小姐若没什么吩咐,奴婢便下去忙了。”
“忙?你有什么忙的,我不是叫院里的人把你的活儿都分了么,谁敢叫你忙?”茵茵诧异道。
如此,刘大娘才又不得不坐了回去。
茵茵继续道:“原先我才把您调来时您对我爱搭不理,我还奇怪呢,我又没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怎么您突然把我当外人了,现在想想我那时也是真蠢,还以为您只是不习惯,过几日便好了,我应当亲自过问的,可我什么也没问,一直到今日才知道你为我受的委屈和身体上的刑罚,我……我也不知该怎样向您赔罪了,要不然,我拜您一拜罢?”茵茵说着站起了身,双手加额就要对着刘大娘拜下去。
这可着实把刘大娘吓坏了,她连忙把杯盏搁在脚边的乌木小圆凳上,腾地站起,两步奔上来扶住她,“这怎么使得?小姐折煞奴婢了!”
茵茵不管,仍是伏下身去要拜,一面还道:“大娘仍自称奴婢,可见心里还存着芥蒂,不愿原谅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