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没有错的,薛妈妈手下带的小丫鬟青茹特地来告诉奴婢的,奴婢还给了她一吊钱呢,听说眼下已去请郝太医了,若郝太医的诊断也如此,那便是了,”绿拂道。
邱姨娘心道定是那大夫诊错了,哪里这么容易怀孕的,可后头一想又觉不能错,仁和堂的大夫若是连有孕无孕也诊不出来,那也就不要饭碗了。
她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命盛妈妈赏绿拂一两银子,叫她再去打听。
遣退绿拂后,她人还是半懵不懵的,随手将那碗放冷了的茶端起来喝了,还没察觉。
“荒谬,真是荒谬!前头那些年都没怀,这个年纪了怀上孩子,你说这荒谬不荒谬?”邱姨娘笑着望向盛妈妈,仍不敢相信。
陆夫人躲在重霄院有十年了,头几年同陆润生置气,不肯他进她的院子,后头渐渐和好,但也只是略吃一顿饭,坐一坐,过夜的次数不很多,一年里有个二十来回罢,再往后又置气,互相冷落了三年,近一年才和好,那之后陆润生倒是一月里有半月都在陆夫人房里,可……可她到底年纪大了,怎么能怀上孩子呢?
盛妈妈安抚道:“这消息不定是真的,且等太医来诊过再说,便是真的也无妨,太太这个年纪不宜再生育,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邱姨娘起身,就地踱起了步子,踱了两圈后突然想到什么,“不对不对,她为了把我挤下去,先是夺了管家权,后头又要生儿子,这都是她的谋划,是她有意为之,”说着直直望向盛妈妈,眼中闪着金芒,“好哇!我说前些日子她怎么请了三四回郝太医呢,原来是在调养身子,准备生儿子呢!”
“不……不能罢?”盛妈妈也惊了。
邱姨娘气涌如山,抑制不住地在房内来回走动个不住,“是了,一定是了,这一定是她的阴谋。她嫉妒我有章儿,前些年不发作,隐忍到如今,故意请个名不见经传的王夫子来教导他,致他落榜,她想废了我的章儿,她自个儿再生一个,哈哈哈,什么高门贵女,什么贤良淑德,都是做样子的,连我也叫她骗了!”说到这里邱姨娘已气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她冲门口大喊:“来人啊,怎么去寻章儿的人还没回来?你们以为我好骗,都糊弄我呢!”
盛妈妈连忙上去扶住邱姨娘,劝她回榻上坐着,又命人沏茶来。
……
却说重霄院里此时却是静悄悄的,各人在干各人的活儿,此事只有近身伺候陆夫人的薛妈妈、红桃和小丫鬟青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