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心与她碰杯,“那今日我们便算相识了罢?”
茵茵颔首,二人相视而笑,一起把杯中酒饮尽。
这酒喝过之后,茵茵便对柳从心放下了戒备,柳从心也开始滔滔不绝同她讲这金陵城中的趣事,譬如哪个不知名巷子里的酒好喝,哪个酒楼的厨子手艺绝佳,哪个寺庙佛祖灵验,甚至她还跟随她父亲去看过神机营操练,摸过他们用的火器。
总之,柳从心口中的金陵是茵茵从未见过的金陵,茵茵听得意兴风发,心道自己往后也要多出去走走看看。
柳从心说完自己,便又目光灼灼盯着茵茵,“你说你是从扬州回来的,那扬州有什么好玩儿的呢?”
茵茵顿住,回想扬州的风土人情,却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绞尽脑汁地想……还是什么也没有。
她幼时极少出院门,连同她母亲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甚至不知道扬州的街巷是什么样儿,她眼里的扬州,便是那个小院,四方的天,里头有一年四季开不完的花,还有母亲做的饮子的甜味儿,某一个傍晚,母女坐在院子里看夕阳,外头响起货郎贩子的拨浪鼓声,“买糖糕咯,又香又甜的糖糕!”
茵茵的泪渐渐漫上来,她把头仰起来,道:“我不知道。”
“啊?你自小长在扬州怎会不知道?”
茵茵把头撇过去,“我……我是个没见识的人,我不知道扬州是什么样子。”
柳从心怔住,舔了舔下唇不知该说什么,默默拎起酒壶为自己斟了杯酒,喝完了才又道:“没关系,你如今回金陵了,往后得空,我带你去见识见识金陵城。”
茵茵偏过头来看向她,眼中仍有泪意。
在这里,她交到了回府后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