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看了一眼齐夕,“公主还是在马车上好生休息吧。”
愤然离开的背影,让齐夕眼眶里的泪水倏地流下来。
她想喊停,想告诉他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一条不归路,可是她张嘴却说不出任何相关的话语,她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压力控制着,推着她往前。
匈奴人根本就没想让他们这一行人安全到达王庭。纳库鲁江两岸早已埋伏了人,只待他们进入河谷,就会被山上的巨石和雪埋葬深谷。
“公主您怎么了?”
婢女红菱不知道公主为何泪流满面,拿着手绢不停给她擦拭。
齐夕红肿着双眼看向红菱,拽着她的手,“你现在就下车往回走,我让那个副将维护送你回去。”说完慌乱地从盒子里拿出卖身契和身份牌,又拿起一个装着金子的布袋塞她手里。“记住,走了就不要回头。”
红菱噗嗤一下,“公主说什么傻话,红菱这辈子哪都不去,就跟着公主您,您去哪儿,我去哪儿。”
齐夕眼泪朦胧了眼睛,因为她惊恐地发现,梦里好像也是这样,她好像跟红菱说过同样的话,而红菱回答她的话和刚才说的一模一样。
下一步她是不是要给她找毛巾洗脸?
“公主稍等片刻,我去弄点水给您洗把脸。
说完跳下车。
如果说刚才是惊恐,那么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梦里”的画面或许根本不是什么预警,而是她被封印的记忆,她现在和待会儿要面临的事,早就已经发生过。
她不过是困在这个场景中不断地轮回。
停了的雪似乎又开始飘起来了,天空下着雪雨,天际昏暗,只有山上的积雪是白色的,纯净得让人恐惧。
一切的过程就像设定好的程序一般,等到某个时间点,那匹枣红色的马匹一趔趄,天际就传来阵阵轰隆的响声,之间山上巨石滚滚,带着无法控制的力量滚落,躲避不及的人和牲畜被巨石压中,或滚落河谷,惨叫声,嘶鸣声响彻天际。
眼前的惨状赤红了她的双眼,她想去拉扯挂在悬崖边上的红菱,可是她却无法走近,眼睁睁地看着她落进湍急的河谷。
“红菱——”
一晚上的积雪厚厚地覆盖在山上,河谷的巨响引发了雪崩,人们的惨叫声还未停歇,如洪流倾泻而下的大雪瞬间将一切都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