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人的适应性极强,除了手一直抓着铁杆,安酒已经不再慌乱——反正这个高度掉下去她是活不了的。

电梯晃晃悠悠停下,那人拉起铁门,直接跳在外面的水泥平台上,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在门正对面的平台靠墙处,有个穿着破棉袄、环臂歪头睡得正香的中年男人,隔着距离都能闻到他身上一股劣质酒精的味道。

好在电梯几秒之后再次向上升起。

看着空荡荡的电梯门,安酒犹豫了下,拉起铁链把门重新降下。

正在心里琢磨这样来来回回很麻烦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小声抱怨,“一会儿我就要下去了,怎么又把门关上了。”

安酒动作一停,对这句话充耳不闻的继续把门降下锁好。

电梯一直晃,她还站在门边,如此恐怖的高度光是看着都令人眩晕,她不想被甩出去摔死。

等到那人下电梯的时候,安酒趁机往里面挪了挪。

她要到48楼去,很可能是最后下电梯的人。

越过标号30的楼层后,从一层一个平台变成了两层一个平台,出现在平台上等电梯的人也越来越多。

安酒被挤到最里面的角落,双臂挡在胸前和前人保持一定距离,随着每次呼吸,她都能嗅到一股浓浓的异臭。

就像很长时间没洗澡,出汗后沤了的味道。

很难闻。

安酒尽量把脸转向铁栅栏外,感谢这里不是封闭环境。

头顶的亮光越来越盛,距离近到她都能看到肮脏的玻璃外表。

随着电梯猛地一震,终于停了下来。

拥挤的人群如开了闸的洪水,不住的往外走,和外面想进来的人互相推搡。

安酒猛提起一口气,紧跟着前面的人挤出电梯。

站在粗粝、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安酒望着左右两侧的通道后的建筑,寻找记忆中熟悉的那条路线。

身后,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的电梯再次摇晃出咯吱声,往下去了。

没坐上电梯的其余人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伸着两条瘦骨嶙峋的腿,光秃秃的脚掌上布满老茧,浑浊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