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茹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李国庆将李村的村风整好了,李村的人不再重男轻女了,你还愿意回李国伟家么?”
何玉凤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回,打死都不回。”她的声音充满了决绝,仿佛对那个地方已经毫无留恋,“李村男人那种狭隘自私和冷酷无情是浸透到了骨子里的,难改。”
“对,我也有同感。”王思茹皱着眉头附和道:“我也是怎么都想不通的,一个是爷爷,一个是爸爸,分几颗花生米给自己的孙女女儿吃都不行。这份冷酷无情真的太可怕了。”
何玉凤接过话头:“是啊!如果孩子是男的,那可就不同了。别说几颗,全部给他吃都行。女的就不行了。干起活来女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在家里的地位连猫狗都不如。”
何玉凤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特别是那个叫刘春花的,感觉一家老小都指望着她,你看她瘦成那样,穿那一身,补丁都没地方打了,每天第一个起床,最后一个上床。吃饭也总是最后一个上桌。那一屋子的男人,一个个都那么心安理得。真的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心酸?为什么要在那熬着?”
王思茹点点头:“就是啊,看着就让人心酸。所以说啊,有些的人的所谓的苦命,也是自己造成的,换作我,早就不在那个家待下去了。”
“唉!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跟我们一样啊。”何玉凤深深叹气,“她们的思想老旧,还是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嫁了个差劲的男人就只能叹自己命不好,哪敢提什么离婚?”
“嗯,我上次到李国庆家去,就看到了那个刘春花,拉一大车粪,她在前面拉,男人在后面推,拉不上坡男人还抱怨她装得太多。”王思茹说,“这种事情在我看来够奇葩了,但在李村应该是见怪不怪的。”
“是呀,所以我既然出来了,无论如何不会再回去。”何玉凤说,“刚开始离婚那阵,想着李国伟就是回到李村时装下大爷,跟我在外面时对我还不错的,也洗衣做饭拖地。我还是有点后悔自己太冲动的。李国伟给我写了一年多的信,我一个字都没回他。虽然说离婚时判女儿归我,为了让女儿彻底跟他们家没关系,也写清楚不要他出抚养费,但是他只是给我写信,在信里从来不问女儿好不好,也从来没想过要来看看女儿,或者给女儿买套衣服买个玩具什么的。想到他只是想要老婆,这个女儿可有可无的,或许当时也认为我生了个女儿,不配吃那只鸡,才不想违抗他爸。后来离婚了,这个女儿也跟他没关系了,看都不来看她一眼,我才真正对那个男人死了心。”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和叹息。李村那些女人们不想自己去争取自己的权益和地位,让她们在家庭中的地位如此低下。她们作为外人,除了同情她们,别无他法。
“你说这个人的心是得有多狠,才会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想看一眼?”说着王思茹就想到了李玉儿,突然想起她给她留的那一小袋花生米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流苏,说:“我还给小玉儿留有花生米的,刚才忘记让李国庆带走了。”
何玉凤说:“他们不睡那么早的,现在拿给他呀,或者明天早上再给他也不迟,他不会那么快回去的。”
王思茹想了想,还是觉得明天早上给李国庆比较好,就又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