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没有应她，但也没有挣脱开。

祁太夫人气若游丝地道：“如果当初我没有怕死，你和乔小姐就不会……”

祁衍低垂着眸，淡淡地开口：“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

祁太夫人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忘不掉，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和乔小姐给的，可是我临阵脱逃，是个缩头乌龟才害了你，害了乔小姐。”

当年她年纪小，不明白明明乔小姐救了很多人，是英雄，为什么那些人像是疯了一样的要杀她。

还说她是不会死的怪物，如果想保命就要加入他们，只要每个人砍她一刀就能活。

她没有加入他们，她害怕得躲起来了，不敢回去。

后来听说如果有人自愿代乔小姐去死，乔小姐就能活下来。

她很害怕，她不想死，她想活着。

小主，

她一直躲到事情结束才出来，发现小叔叔献祭了自己。

祁衍抬眼看着她：“害怕是人的本性，求生亦是本能，更何况你当时才几岁，你并不欠我们的。”

他的语气有些重，可祁太夫人却犹如魔障了一样。

“可是乔小姐也不欠我们的，她救了我们，救了我们所有的人。”

祁衍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

而且他始终认为，自己这副病秧秧的身体是乔乔的累赘，是她的弱点，她不该有弱点，所以他选择献祭，让弱点消失。

祁太夫人有些激动，祁衍抽回自己的手：“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祁太夫人见他要走，觉得自己油尽灯枯，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小叔叔。”

祁太夫人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如果再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牺牲自己吗？”

祁衍没有任何犹豫：“我会。”

祁太夫人哭着哭着就笑了。

“我已经活够了，如果真的要牺牲，就把我的命拿去吧，我是自愿的。”

哪怕她活了这么多年，如今的生活比战乱的时候幸福了很多，可在祁太夫人心里，始终觉得当年战乱的日子才是她最怀念的。

“小叔叔，对不起，帮我跟乔小姐说一声，对不起，我成了白眼狼。”

祁衍脚步一顿，走了出去。

他还没走出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悲恸的声音。

“先生，太夫人……刚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