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老者的脸上依旧带着恭敬的微笑,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隐晦的焦虑。他微微低头,语气柔和地说道:
“石少爷,老爷这次病得很重,很可能撑不过去了,所以夫人才派老奴前来接您回去,好能见老爷最后一面。”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丝苍老的颤抖,仿佛是在诉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然而,那名被称作“石少爷”的少年却猛地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出浓烈的怨恨与愤怒。
“夫人?” 少年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既然他抛弃母亲这么多年,现在又何必再来认我这个儿子?回去吧,我不会跟你去金家的。”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决然,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围观的村民顿时议论纷纷,低声交流着关于金家的传闻。
“啧啧,果然是抛妻弃子的戏码!没想到金家居然还有这么不堪的一面。”
“哎,金家那位老爷可是开元府的一方豪雄,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儿子流落乡野?恐怕这次来接人,没那么简单……”
“嘘,小声点!惹怒了金家的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吃不了兜着走。”
议论声此起彼伏,但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生怕被那群黑衣护卫听见。
“有意思。” 雪洛的笑容更深了,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这种豪门恩怨最是复杂,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否真能坚守本心?”
陈清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青衫老者的身上——这位金家的使者,看似温和恭敬,实则深藏城府,他并没有因少年的拒绝而恼怒,反而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青衫老者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邃地望向少年,缓缓说道:
“少爷,您可要想清楚,金家乃是丰城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老爷如今重病,若您不回去,恐怕……”
少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冷漠:“恐怕什么?恐怕我会错失继承金家的机会?恐怕我会被逐出家族?”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透着怒火,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发白。
“当年我娘含辛茹苦地将我拉扯大,金家可曾施舍过哪怕一粒粮食?如今老爷病重,想起了我的存在?不必了,我石某人不稀罕!”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围观的村民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如此刚烈,连金家的威势都不放在眼里。
然而,青衫老者却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微笑,目光深深地看着少年,缓缓说道:
“少爷,或许您并不了解,这次接您回去,并非只是为了让您见老爷最后一面……而是因为,您身上流淌着金家的血脉,只有您,才能开启‘龙脉祭坛’。”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清明的眼神微微一凝,心头陡然一震。
“龙脉?”
这个世界,果然与魔法世界有着不同的能量体系……龙脉,难道是另一种力量体系的核心?”
少年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猛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青衫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震惊。
“龙脉祭坛?”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在骗我!”
青衫老者微微摇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少爷,这件事,您母亲其实早就知道,只是她一直没有告诉您。”
此话一出,少年浑身一震,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出难以置信的痛苦。
陈清明与雪洛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这场豪门恩怨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雪洛轻轻一笑,低声道:“看来,我们的试炼,正式开始了。”
漆黑的夜幕低垂,繁星点点洒落在海面上,海潮声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礁石,带来阵阵潮湿的咸味。渔村的房屋多是木质结构,屋檐下挂着风干的鱼,海风吹拂着它们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远处,几盏昏黄的油灯摇曳不定,给夜色添了一丝朦胧的神秘感。
在村口的空地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锦衣马车静静停驻,马匹通体漆黑,鬃毛被精心梳理过,马车边上站着几名黑衣护卫,腰佩精钢长刀,沉默不语,宛如雕塑般伫立在夜色之中,带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村民们依旧围在不远处,小声议论着金家来人的真正目的,脸上既有好奇,也有忌惮。
陈清明与雪洛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雪洛银白色的长发在夜色中微微泛着光泽,她的身姿修长,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宛如夜幕下的幽影。她微微侧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低声道:“这金家来人,果然不简单。看似是来接一个少爷回家,实则是带着更深层的目的。”
陈清明轻轻点头,目光深邃地落在那名青衫老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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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老者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轻轻抬起手,示意黑衣护卫稍安勿躁,而后缓缓地望向面前的少年。
少年站在木屋门前,拳头握得死紧,脸色苍白却倔强,冷冷地盯着对方,眼神中有愤怒,也有抗拒。
“龙脉祭坛……”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件事,母亲从未提起过。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金家的弃子,一个被遗忘在渔村的无名少年,然而今日的到来,却让他的身份变得扑朔迷离。
如果青衫老者所言非虚,那么自己身上流淌的金家血脉,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某种权力的钥匙。
“看来,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家族恩怨。” 陈清明在心中暗自思索。
远处,一只乌鸦悄然落在枯木上,漆黑的羽毛在月光下反射出一丝冷光,眼珠诡异地转动着,仿佛在窥探着这一切。
突然,陈清明眉头微微一皱,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魔法波动,来自渔村之外的黑暗深处——那里,似乎潜伏着某种未知的存在。
雪洛同样察觉到了异常,她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低声道:“看来,我们的试炼,已经悄然开始了。”
此刻,黑衣护卫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村外,他们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手掌悄然按在了刀柄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青衫老者的眼神微微一闪,旋即恢复如常,仍旧带着那副从容的笑意,但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村外的黑暗。
夜色之下,杀机悄然弥漫,空气仿佛变得沉重起来。
渔村外的官道蜿蜒向前,两旁的树林黑暗幽深,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鸣叫,宛如一曲死亡的前奏。黑衣护卫簇拥着锦衣马车缓缓行进,马蹄踩在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马车内,青衫老者成管事静静坐着,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神色依旧平静,唯有微微眯起的眼睛透露出一丝深思。
“成管事,兄弟们在附近发现了五老爷的彪氏兄弟,你看要如何处置?” 一名黑衣骑士悄然现身,单膝跪地,低声禀报。
车厢内的茶水微微晃动,成管事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片刻后,他淡淡开口:“五老爷么……呵,果然来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沙沙声,紧接着,一道低沉而充满杀意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成管事,你金家的人也太猖狂了!一个弃子而已,居然还敢劳师动众地迎回去?你们金家,还真是舍得花心思啊。”
话音未落,四周骤然跃出十几道黑影,个个手持兵刃,悄无声息地封锁了道路。领头的两人,身形魁梧,神色狰狞,正是五老爷座下的彪氏兄弟。
“埋伏!”
黑衣护卫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抽刀戒备,围成一个半圆护住马车,寒光闪烁,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之中。
“二位,你们真要与金家为敌?”成管事缓缓站起身来,推开车门,负手而立,目光沉静如水。
“哼,什么金家?我们只听五老爷的命令!”彪老大冷哼一声,手中巨斧往地上一砸,轰然作响,震得泥土翻飞。
“废话少说!今日石小子,不能离开这里!”彪老二脸色阴沉,手握一柄狼牙棒,目露凶光,低喝道:“兄弟们,动手!”
话音刚落,十几道身影猛地扑杀而来,刀光闪烁,杀气腾腾!
“杀!”黑衣护卫们低喝一声,迎战而上,刹那间,刀剑交错,兵刃碰撞的声音震耳欲聋,鲜血四溅。
一名黑衣护卫刚挡下敌人的劈砍,却被彪老二一棒砸飞,重重撞在大树上,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成管事神色不变,微微抬手:“三息之间,解决他们。”
下一瞬,他身旁的一名黑衣人猛然跃出,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之中,旋即——
“噗!”
一道寒光闪过,彪老大的喉咙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放大,只见一道细若游丝的剑光在夜色中掠过,带走了一缕鲜血。
“老大!”彪老二惊怒交加,刚欲挥舞狼牙棒,却只觉脖颈一凉,紧接着——
“噗嗤!”
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至,瞬间穿透他的咽喉,带着滚烫的鲜血飞洒而出,染红了月夜下的泥土。
彪氏兄弟,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已倒在血泊之中。
月光冷冷地洒在染血的泥土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窒息。倒下的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浸透了土地,甚至渗入官道旁的草丛之中,暗红色的血迹在夜色下显得诡异而妖异。
周围的残兵败将见状,纷纷惊骇欲绝,目光里透着难以置信的恐惧。他们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足以在这场伏击中占据上风,却不曾料到,彪氏兄弟会在一瞬之间被干净利落地斩杀。
“跑!快跑!”
伴随着一声惊恐的低喊,这些心胆俱裂的匪徒丢下兵器,连滚带爬地向着四周逃窜。有人甚至脚步踉跄,跌倒在血泊之中,满脸惊恐地看着那名神秘的黑衣刺客,仿佛看到了死神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