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北的山很高,风很大,雪很厚,连绵的山峦一次又一次阻碍谢荣回家的心。
谢家祖祖辈辈不知多少人热血滋养着这片荒芜,到他这一辈,竟然就他一人独守,老二老三终究上不了台面。
他这一生除了洞房花烛夜是在京都宅子里度过的,其余日子,都被这边境狂风洗刷,他不是没有怨恨过,可他别无他法。
一整夜,谢荣听着呼啸的寒风,沉默的抱着崔氏送来的软甲,无人可求。
谢老太太不可能把私库钱财补贴给他,朝中更是想都不要想,至于崔氏那边,在府中她就举步维艰,他也不想再为难她。
谢白揉着眼睛起夜时,看见独坐的谢荣,刚要唤他,还没出声。
就看见谢荣红着眼,千般温柔的抚摸着怀中软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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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彻查,陆长空是个愣头青,按照谢芸给的花名册,把户部工部甚至皇商的人都抓了起来。
顺藤摸瓜,便清清楚楚查到户部侍郎孙怀远从四年前就同谢威勾结,暗度陈仓,偷换军粮。
陆长空看着孙怀远的证词,心底颇有狐疑,“你们勾结多年,手段残忍,这次怎么会这般不小心?”
孙怀远被关几日,神情格外憔悴,嗓音低迷,“这次不同,镇南王突然谋反,打破了南北军事平衡,南部防线失防,死的人就不是几万人了,那是几十万人呐!”
孙怀远颤了颤肩头,捂着心口,哭腔喊道:“不敢!我不敢呐!”
陆长空双手捏紧,眼底都是愤怒,说:“若没镇南王谋乱,只怕南北两地要死多少枉死冤魂!”
孙怀远叹口气,说:“常年打仗的人,吃点陈粮霉米死不了——”
“混账!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