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芸进来,屋里几个老臣立马安静下来,外面的风雪更大,扑簌簌的声音如厉鬼嚎叫一般,听得人心惶惶。
“县主。”周砚抬手合上窗,转头看着谢芸,欲言又止,最终只说,“坐吧。”
谢芸没坐,行了礼,问:“殿下,军粮那边可曾查清楚?”
提及军粮,周治神色暗了暗,他转头看着周砚,说:“军粮那边已查明,三月从库里出来的军粮入水路时,监察司的人就发现掺了陈粮和霉米,但惧怕事发不敢上报,导致这月的军粮几乎都是陈粮霉米,入水路时,监察司怕东窗事发,半道上,假冒水匪,把这些陈粮都放水了。”
屋里呼吸声骤然静下来,谁都不敢去看周砚。
王权家死守云南边陲几十年,族中嫡女更是先皇后,外甥更是当朝太子,自家更是军功赫赫,卫国肝胆精忠,可朝中那些奸佞小人为一己之私,竟然敢在军粮上下手!
几十万大军就等着入冬军粮撑下去,可眼下粮没了,主帅也重伤!
谢芸捏了捏拳,说:“户部尚书素来清正廉洁,只怕有人暗度陈仓,若他真知晓军粮是陈粮,只怕在第一时间就上报陛下,可偏偏他五翻三查都没发现陈粮,而且这种事情一旦发现,可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那些小官小吏怎么敢冒着诛九族的危险放了粮!”
“再一个,军粮进入军需库,一样也要五翻三查,层层关卡,即便是瞎子来查,三次补给军粮都不可能查不出问题!”
谢芸越说心中越发气愤,南部都是如此,只怕离北那边更是严重!
“如今大周腹背受敌,南部兵败,对大周来说,就是头上利刃,南北防线岌岌可危,朝中人竟敢顶风作案,敢从军粮上下手脚,只怕是暗中勾结外敌,自己想做了乱臣贼子!”
谢芸话音一落,坐着的人腾下一站起来,脸色惶恐。
“敢拿陈粮冒出新粮,只怕六部及左右双相脱不了干系,官商勾结,拿边境几十万将士的性命当儿戏,尔等杂碎,是何居心!”
谢芸盯着周治,“我即刻奏书陛下,彻查京都,若此事无法给与圆满,无法给边境将士一个交代!”
蔺玄之抖着手擦拭着满头大汗,他日日夜夜盯着军粮,居然在眼皮子底下都能出这事!
“必须马上急报回京,这月北上补给的军粮必须严查,若是北边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