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法官也是担心,倘若按如今的律法去判,那些还未被收服的村镇,更不肯轻易妥协于我。”马二知道冯舒窈的难处,“为一个案子,失去民心,实在得不偿失。”
“那你是什么想法?”阮响看向马二。
马二一脸愁容,可还是说:“如今边关稳定,辽人不敢大动干戈,又有我们与辽人在侧,宋人那边的反声也小了许多,阮姐,依我的意思,不如试一试。”
“也能顺道试试百姓的口风,更何况,咱们如今也不是没有嘴皮子利索的读书人,有他们在,未必不能扭转多年的风气。”
阮响目光落在马二脸上,马二许多年没被阮响这么看过了,她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却不肯转移视线,就这么与阮响四目相对,直到她心如擂鼓,以为阮响要出声呵斥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阮响大笑出声,“好啊!马二,可当一面了!”
“要是这时候都畏首畏尾,不肯担责,那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阮响伸手拍了拍马二的肩膀,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线,“就按律法去办,正好也叫心存侥幸的老派人知道,城头变幻大王旗,不是老时候了。”
马二万没料到在她看来困难重重的事,在阮响嘴里轻松的不可思议,她忍不住说:“阮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拖字诀,将这案子拖上一年半载,期间再叫人造势,不可大刀阔斧啊!”
“这么多年,朝廷都是以孝治天下,早就深入人心,轻易去动,唯恐各地动荡……”
阮响摆摆手:“刚刚才夸了你没有畏首畏尾,一时的动荡不算什么,如今咱们还怕那点动荡吗?你不要忘了,如今除了还未消化完的村镇,哪里还有大家族?哪里还是孝治。”
“正好用此事给百姓们提个醒,没有人下人了。”
“当年谢长安说,倘若世上子不孝父,妻不敬夫,官员不忠君王,天下就要乱了,所立足的根本就是孝治,家庭就是最小的单位,在家庭里都得等级分明,才能保证封建王朝四平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