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的小道上,四丫急切地望着前方,脚下步履如飞,几乎快要跑起来。
身后的人唤她:“你慢点!小心崴了脚!”
四丫这才慢下来,这条路难走,陡坡也多,平时她经过时都是小心翼翼,唯恐摔伤,就她家的情况,哪怕只是崴脚,做不得重活都耽误工夫。
待得日上三竿,四丫终于走到了大姐所在的村子。
大姐夫是村里的大姓人家,亲爹是上一任村长,三伯是这一任村长,家里起了砖瓦房,虽说这些年困难些,但底子还在,家中的好地也多,还能租出去两亩。
当年大姐嫁给大姐夫的时候,施家的日子也是好过的,虽然也佃租地主的地,但自家也有几亩好地,还和另外两家合买了一头牛,大姐夫家里使了媒婆过来,相中了大姐耳垂厚、屁股大,生就一副有福气好生养的模样。
那时候大姐回娘家还能穿着新衣,脸上带笑,大姐夫在一旁作陪,也说大姐性子好,为人老实又孝顺,一定对她好。
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呢?
四丫轻车熟路的敲开大姐夫家的门,果然来开门的就是大姐。
“你怎么来了?”大姐有些讶异,她粗布包头,脸上还沾了点灰,可见是在灶间忙活,她忙拉着四丫的手将四丫拉进院内,见四丫不断往后张望才问了一句:“外面有什么?爹娘跟你一块来了?”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大姐急道,“是娘不好了?还是妹妹们不好了?”
四丫忙说:“不是!是有人送我过来,没让他进村。大姐,三姐还活着!去了北边,成了家,要把咱们都接过去!”
大姐愣了愣,随后狂喜落泪,她抹干脸上的泪水,不断地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哽咽一声,随后忍不住嚎啕,抱住四丫后将头靠在四丫的肩膀上,含含糊糊地喊:“你三姐、你三姐命苦……她命苦啊!”
四丫被大姐哭得也哭了一遭,但她总还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事跑的这一趟,她吸吸鼻子催促道:“大姐,你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吧!把秋实也带上,咱们一起走。”
话刚落音,大姐便僵硬的站直身子,随后苦笑一声:“哪有外嫁女跟着娘家走的?况且秋实待在家里有爹有娘,我们一起走了,秋实就成了没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