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好东西。”铎哥坐在虎皮毯上,手中拿着一瓶烈酒,他翻来覆去的细看,心里极为满足,转头便对下首的人说,“看看,这一瓶酒,比虎皮毯都贵了!”
下首的男人沉闷地“嗯”了一声,铎哥却不太在意。
他独自炫耀:“可惜了,这些东西不是宋人做的,否则哪里还用掏钱?”
辽宋两地中间有了股新势力,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不过往年还没有这么大的声势,边境地区从来是摩擦最多的地方,倘若百姓驯服,便也不会至今还没被辽国纳入版图,闹得久了,宋辽都习惯了。
每隔几年总能出个土大王,能召集些人手,勉强存活下来。
不过衣食还是得仰仗宋辽两地,毕竟边境摩擦多,光是抵御本地的盗匪就要耗费不少人手,哪里还有多少人能种地制衣?
唯独这个女大王,从铎哥听见她的名头到现在,有已经有四五年的功夫了,可见是站稳了脚跟——就凭她一手酿酒的功夫,凡好酒的,就没有没听过她的。
他们倒不叫她女大王,而叫她酒娘子,其中有她卖来的酒极好的意思,也有直白的轻蔑。
“要说酒,其实宋人的酒也不差,只软绵绵的,没这个够劲。”铎哥小心翼翼地撬开木塞,倒了两杯出来,自己拿起一杯先凑到鼻尖细闻,光是闻,就闻得他两颊微红,整个人醺醺然了。
铎哥抿了一口,嘴里发出“斯哈”声,而后向后一靠,转头问:“那些汉人如何了?”
铎哥算是个小地主,平日不怎么管事,手底下也有一些汉奴,比契丹人温驯好用,这些汉人都是被劫掠来的,一路上如猪狗一般,胆子都被吓破了。
就是偶有敢于反抗,聚众闹事的,一旦被抓起来,都要当着所有汉奴的面行刑。
不过铎哥并不笨——如今辽国也不讲奴隶了,直说奴隶,仿佛有点不体面。
他对手里的汉奴,也只是不叫他们吃饱穿暖,不给他们好屋子住,也不叫他们看病吃药,但并不鞭打他们,虐杀他们。
所以他手里的汉奴是周围村镇中最乖顺的,见了他也多是叫老爷。
下首的男人回道:“只死了两个。”
铎哥点点头:“还行,这冬天是越来越难熬了。”
奴隶们没有遮风挡雨的屋子,也没有厚实的衣裳,除了青壮外,老弱病残全都要冻死,就连青壮都不是个个都能挺过去。
一入冬,每天都要死上几个。
铎哥并不心疼,开春再买就是,老弱留着也不如青壮种地好,养着他们也是浪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