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他……”老妇还是忧心,要纺线,自家人肯定是瞒不过的。
秋穗忙说:“不必管他,他不敢说出去。”
“他总不能看我们娘俩个饿死。”
老妇:“是这个道理,我走了,你千万记得我说的话。”
秋穗撑着木桌站起来,将老妇送出了门,又目送她离开。
秋穗不知道老妇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可她不得不信,不能不信。
信了,成了,一家人就能活下去。
而不信不成,日子也不会再坏到哪里去。
秋穗继续搓麻绳,直到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她才去做饭。
包儿也跟着村里的孩子从山上下来,他背着一筐野菜,瘦弱的身体偶尔会摇晃,嘴里咬着一颗野果,酸得他眼睛鼻子皱在一起,但脚步却越来越快。
野果捣碎了和野菜同煮,野菜也就能有些滋味了。
男人也从地里回来,一家人依旧不说话,煮野菜汤喝。
秋穗一狠心,从粮缸里舀出一勺小麦煮进了汤里。
“不过日子了?”男人呆滞的看着秋穗的动作。
秋穗没有表情:“你倒在地里了咋办?”
男人没说话,一家人围着屋外用黏土石头垒出来的灶,蹲在地上吃饭,有野果调味,虽然只有酸味,但对他们而言,这已经是近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
吃过之后,他们收拾了碗筷,一起进屋睡觉。
睡着了就不会觉得累,也不会饿了。
他们日日如此,干活吃饭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秋穗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包儿睡在她和丈夫中间,在初春的晚上她依旧觉得冷。
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又被轻微的敲门声叫醒。
秋穗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正要站起来,就听身后传来丈夫的声音:“你去要去哪儿?”
丈夫不等她回话,又说:“要走,也等天暖了再走。”